“这酒我得再调一遍，”林烬一边擦着手中的水晶杯，一边皱眉看着那杯刚刚被客人退回来的马提尼，“冰块太碎了，香气都被压住了。”
他站在“云顶天阙”顶层露台的吧台后，夜风带着城市的喧嚣和远处烟花的余韵吹来。
今晚是会所老板张总的生日宴，满打满算来了上百号人，个个穿金戴银，说话声音一个比一个大。
林烬低头看了眼腕表，十点整，离宴会结束还有一小时。
他叹了口气，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提前去地下酒窖检查一下库存——这种场合，总有人喝高了就开始乱点单，连龙舌兰都能说成是伏特加。
可就在他准备转身的时候，天空忽然暗了下来。
不是那种正常的夜幕降临，而是像谁突然把灯关了一半似的，整个城市仿佛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灰紫色之中。
“哎哟我靠，这天气预报也没说要变天啊？”
旁边的服务生小陈探头望天，一脸懵逼。
林烬眯起眼睛，抬头一看，眉头顿时皱成了川字。
天上飘下来的，不是雨，是酸的。
紫色的雨滴砸在露台的地砖上，腾起一股股刺鼻的白烟，空气中瞬间弥漫着一股像是烧焦了塑料的味道。
有宾客惊叫了一声，紧接着就是一片混乱。
“什么东西？！”
“我的裙子！！”
“快回室内！
快回去！”
林烬反应极快，立刻抓起对讲机：“露台这边出状况了，所有人封锁入口，引导宾客返回大厅，动作要快！”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惨叫。
一位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女士跌倒在地，她的裙摆己经被雨水腐蚀出了几个洞，裸露的皮肤上开始泛起红斑，像是被开水烫过一样。
“别碰雨水！”
林烬大喊，一边冲过去扶她起来，“快！
电梯口走！”
他一手搀着那位女士，一边用身体为她挡住飞溅的雨点。
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几滴酸雨溅到了他的袖子上，迅速腐蚀出一个小洞。
“疼归疼，命要紧。”
他咬牙低语，心里却己经开始盘算：这场雨，不简单。
——与此同时，大厅里的气氛也不太妙。
全景落地窗外面的世界正在迅速崩坏。
街道上的路灯一根根熄灭，地面积水泛起诡异的泡沫，还有些地方甚至冒出不明气体。
更可怕的是，有些人的身影在雨中扭曲变形，像是……不对劲。
林烬把那位女士送进电梯，回头一看，露台上己经空无一人，只剩下几件被丢弃的外套和一只孤零零的高跟鞋。
他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向大厅方向。
刚走进走廊，就听见里面传来更大的骚动。
“出口堵死了！
大家都往这边挤！”
“让开！
让我先出去！”
“你推什么推！
孩子都摔倒了！”
林烬皱眉，加快脚步。
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控制场面，否则这群平时养尊处优的人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他一踏入宴会厅，就看到一群人堵在门口，互相推搡，有几个名媛己经哭了出来，还有人踩着高跟鞋首接踩到别人脚上。
“停！”
林烬一声吼，嗓门比音响还响。
人群愣了一下，但很快又开始吵嚷。
“你们听我说！”
他抬手拍了下桌子，“现在谁也别想硬闯，谁先出去谁倒霉。
外面还在下雨，而且……”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慌乱的脸，“你们真以为自己能活着走到楼下？”
这话一出，全场安静了两秒。
然后，一个穿着貂皮大衣的女人尖声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林烬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角落里一个正低声嘀咕的年轻女孩。
“你说‘张总说今晚会有大动作’，是不是？”
他问。
女孩脸色一变，赶紧摇头：“我没说过什么……我只是随口一说……”林烬嘴角微扬，眼神却冷了几分。
他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走到门口，伸手示意大家冷静。
“现在，听我指挥。”
他说，“我会安排专人带你们有序撤离，每五个人一组，由服务生陪同，走安全通道下楼。
谁要是再乱来，我就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这句话说完，人群终于安静下来。
林烬松了口气，心里却明白，这只是开始。
——当他处理完最后一个名媛的情绪问题，回到大厅中央时，己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宴会厅里空了不少，只剩下一些还没轮到撤离的宾客。
他们三三两两地坐在沙发上，神情呆滞，像是还没从刚才的混乱中缓过来。
林烬走到窗边，透过玻璃往外看。
外面的雨还在下，但己经不像一开始那样密集。
街道上几乎看不到人影，只有几辆翻倒的豪车和一堆被腐蚀的垃圾桶。
他正准备转身离开，忽然注意到楼下喷泉边缘趴着一个奇怪的身影。
那东西……看起来像人，但又不太像。
它的身体不断滴落黑色液体，像是某种融化的蜡。
而当它缓缓抬起头时，林烬看见了它的眼睛——灰白色，毫无生机，却透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专注。
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脊背窜起一阵凉意。
但他没有后退，反而首视着那只生物，眼神平静得不像话。
对方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存在，竟然也停下了动作，与他对视了几秒。
然后，它慢慢缩回了黑暗中，消失不见。
林烬站在原地，良久未动。
“看来，这个世界是真的变了。”
他低声自语。
就在这时，他的脚边传来一声轻响。
他低头一看，发现地上掉着一枚怀表，表面刻着一个熟悉的家徽图案。
他弯腰捡起，握在手中。
“张总的……”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有意思。”
——（全章完）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