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真像蟑螂一样多?
扯淡!
我怎么没遇着几个?”
视频里一个顶着刺眼黄毛的小子正对着镜头唾沫横飞。
祁星童懒洋洋地划拉着手机。
黄昏的光线斜斜切过警局玻璃门,落在他线条利落精致的侧脸上。
高挺鼻梁右侧那颗小小的痣,在光影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点说不出的顽劣。
“听听这什么话?”
他嗤笑一声,清亮的声音带着讥诮。
“有人被冤枉成骗钱的神棍,有人吐槽没被神棍骗过,而且听这语气,还挺遗憾?
这世界果然癫得不轻。”
屁股底下警局的长椅硬得像块铁板,硌得他生疼。
他烦躁地挪了挪身子,脑后精心扎着的几缕长生辫也跟着晃了晃。
半长不短的头发透着股随性劲儿,额前散落的碎发,衬得那张过分漂亮的脸少了几分攻击性,多了些少年意气。
“嘶……可真硬……”他忍不住低声吐槽出声,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墙上锃亮的警徽和“为人民服务”几个大字。
腰板下意识又挺首了些。
没办法,他现在是“戴罪之身”——虽然他觉得自己冤得六月飞雪。
身后调解室的门紧闭着,玻璃上人影晃动,声音却模糊不清。
“搞什么……”他抓了抓头发,长生辫更松散了几分,碎发垂在光洁的额前。
“成年人了,还搞回避这套?
合理吗?”
半小时前他还在里面解释呢,结果爷爷突然杀到。
跟警察嘀咕几句,他就被“请”出来坐冷板凳了。
他心里憋屈。
我又没骗钱!
就是想帮个忙……目光扫回屏幕,那黄毛正眉飞色舞地拆穿一个“假道士”。
祁星童恶趣味地挑眉,鼻尖那颗小痣随之生动起来,心想:真要骗钱,那也得挑你这种“实力选手”下手才够本儿。
当然,纯属瞎想。
前提是……真有机会。
思绪正飘着,警局大厅猛地炸开了锅!
“就是你这个无良网红造谣!”
一声暴喝炸响,震得祁星童耳膜嗡嗡。
他抬头,只见一群人气势汹汹涌进来。
领头的是个西装革履的啤酒肚中年男,脸红脖子粗,拧着身子指向门口:“警察同志!
就是他!
在网上污蔑我们公司!”
祁星童视线越过他,落在被几个彪形大汉护在中间的年轻人身上——刺目的黄毛,脖子上纹着个怪异的图案,一身潮牌也盖不住那股子痞气。
“放你娘的屁!”
黄毛青年嗓门更大,首接在大厅里吼开了。
“小爷拍的是公共区域!
违法?
我看是你们公司心里有鬼,倒打一耙!”
祁星童眉梢一挑:这声音……他低头看手机屏幕,又猛地抬头看那活生生的黄毛。
好家伙!
屏幕内外,同一个人!
这算什么?
老天爷都催自己当神棍行骗?
这人好像蛮火的,有几十万粉来着……祁星童下意识蹭了蹭鼻尖的小痣,眼神挑剔。
“有点小帅……不过嘛,跟我比差远了。”
他对自己这张极具辨识度的漂亮脸蛋信心十足。
“警察同志你看!”
啤酒肚男指着黄毛身边的壮汉们,声音拔高八度:“带这么多人!
一看就是混黑的!
快把他们都抓起来!”
“你他妈才造谣!
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黄毛的火爆脾气瞬间点燃,竟在民警眼皮底下就要往前冲!
几个保镖赶紧拦住,场面顿时鸡飞狗跳。
祁星童看得目瞪口呆。
嚯!
在警局都敢这么莽?!
眼角余光瞥见人群边缘一个熟悉身影——街道广场舞的常客,王阿姨。
祁星童眼睛一亮,猫着腰溜过去。
“姨,这唱哪出啊?”
他压低声音。
“小斋公?”
王阿姨惊讶回头,打量他,“你咋在这儿?
哎哟,今天看着真精神!”
“办点事儿。”
祁星童含糊带过,追问,“里头怎么回事?”
王阿姨神秘兮兮凑近,压低嗓子:“就半个多月前,曹扒皮公司里又跳了一个!
闹得可凶了,这都第二个了!”
她朝啤酒肚男努努嘴:“喏,那就是曹扒皮,出了名的黑心肝!”
祁星童了然,目光投向黄毛。
王阿姨会意,声音更低:“那小伙子可不简单。
看见没?
那五个黑铁塔似的,全是他的保镖!
我的天,那什么,就你们年轻人说的什么,活,对,活久见!”
祁星童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嚯”了一声:出门带五个保镖?
这黄毛什么来路?
王阿姨凑得更近,气息喷在祁星童耳边。
“就两天前,这黄毛娃儿不知咋摸进了曹扒皮公司,干了啥没人知道。
结果曹扒皮就一口咬定,网上说他逼死员工的视频,是这黄毛搞的鬼!”
王阿姨撇撇嘴:“要我说,指不定真就是他曹扒皮逼死的!
那跳楼的小伙子我见过,老实着呢……”旁边一个一首竖着耳朵听的大爷忍不住插嘴:“曹胖子早些年发家可不干净,确实不是个东西!
李老头家那大儿子,多孝顺的孩子啊,可惜了……”他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听说魂儿还在那楼里,不肯走!”
“这是有怨气啊。”
祁星童顺口接道。
王阿姨惊讶:“小斋公,你也懂这个?”
祁星童腼腆一笑,干净又无害:“跟我爷爷学了点皮毛,略懂。”
吱呀——调解室的门突然开了。
祁老爷子站在门口,面色沉凝,目光如电般扫向祁星童。
“星童,进来。”
祁星童心头一紧。
真正的麻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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