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界,东荒域,青岚宗外门,杂役峰。
初冬的寒风像裹着冰碴的小刀,刮在脸上生疼。
苏长河裹紧了身上那件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杂役弟子服,背着一捆比他人还高的枯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崎岖的山路上。
他身形单薄,面色带着营养不良的蜡黄,额角还残留着昨日被同门“不小心”推搡留下的淤青。
十六岁的苏长河,是青岚宗外门公认的“废柴”。
三年前,他还是意气风发的内门候选,一次意外,丹田被异种寒气侵蚀,不仅修为停滞在可怜的炼体三重天,经脉更是日渐萎缩,连最基础的引气入体都变得艰难无比。
昔日的天才光环褪去,只剩下无尽的奚落和宗门资源的边缘化。
最终,他被“发配”到这最苦最累的杂役峰,成了个砍柴挑水的杂役。
“哟,这不是我们曾经的‘天才苏师兄吗?怎么,今天又去后山寒潭边‘修炼’你那绝世寒冰真气了?”一个刺耳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几个同样穿着杂役服,但明显气色得多的少年围了上来,为首的名叫赵虎,炼体五重天,是杂役峰一霸,最喜欢欺负苏长河这个曾经的“天之骄子”。
苏长河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只是默默地将背上的柴捆得更紧了些。
他知道,反抗只会招来更狠的毒打和更多的羞辱。
他咬紧牙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哑巴了?还是冻僵了?”赵虎走上前,猛地推了苏长河一把。
噗通!苏长河本就虚弱,猝不及防下,连人带柴重重摔倒在地,枯柴散落一地,手掌被尖锐的石子划破,鲜血混着泥土渗出。
“哈哈哈!看他那熊样!”赵虎和他的跟班们爆发出一阵哄笑。
“废物就是废物,连站都站不稳!丹田都废了,还赖在宗门不走,真是丢我们杂役峰的脸!”污言秽语像冰锥一样刺入苏长河的心。
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有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屈辱而微微颤抖。
但他没有哭,也没有求饶。
三年来,他早己学会了将所有的情绪死死压在心底最深处,只留下一个近乎偏执的念头:活下去,变强!他默默地、艰难地爬起来,无视身上的疼痛和泥污,一点一点地重新拾起散落的枯柴,重新捆好。
动作缓慢却异常坚定。
赵虎见他没有反应,顿觉无趣,又踹了他一脚:“晦气!滚远点,别挡道!下午的砍柴任务要是完不成,看王执事怎么收拾你!”说完,带着人扬长而去。
苏长河背着沉重的柴捆,继续向山下走去。
他没有回杂役弟子的破落居所,而是绕了一条更远、更偏僻的小路,走向后山深处--那里有一处终年寒气逼人的幽深寒潭。
这寒潭,就是他三年前遭遇意外的地方,也是他丹田被寒气侵蚀的源头。
三年来他成了这里的常客。
并非留恋,而是他发现,这刺骨的寒潭之水,似乎能稍稍压制他丹田内那不断侵蚀经脉的异种寒气带来的痛苦,让他能获得片刻喘息。
更重要的是,每次靠近寒潭,他都能隐约感受到潭底深处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悸动?那悸动,仿佛是什么东西在沉睡,又像是在呼唤。
今天,当苏长河拖着疲惫伤痛的身躯,再次来到寒潭边时,那股悸动感,前所未有的强烈!“怎么回事?”苏长河心中一惊,强忍着刺骨的寒意靠近潭边。
只见原本死寂的潭水,此刻竟在中央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漩涡中心,隐隐有微弱的、仿佛随时会熄灭的幽青色光芒透出!苏长河的心跳骤然加速。
这三年,他无数次来这里,从未见过此等异象!那幽光..似乎与他丹田内那股作乱的寒气同源,却又带着一丝奇异的生机,一个大胆的念头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潭底有东西!
可能与自己的“废掉”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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