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橙此时脑海一片空白,这还是她己经进了无数次的陈教授的办公室吗?
抬眼往左边看去,是一列堆满各种奖杯,荣誉证书的柜子,其间各色的照片,里面的人种有金发蓝眼的欧美人,有黑的跟煤球似的非洲人,但在这些形形色色不一的照片中唯一不变的那个黄皮肤人,自信的顶着一颗光头,戴着一架铂金眼睛,露出满口白的耀眼的牙齿。
南橙的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也只有陈教授这种人才会这样拍照吧。
“呃—”南橙感到从脖颈处传来一阵刺痛,一道不属于她的气味渐渐弥漫她的全身。
她微微低头,瞥到了那把架在她白皙脖颈边的雪亮匕首,正发着惨败的光。
南橙此时才反应过来,她被人挟持了!
“你你你你冷静点。”
站在南橙三米远处的陈教授一脸惊慌失措,满头大汗淋漓而下,他的那颗光头倒是更显透亮了。
“现在,马上给我退学!”
低沉的男声从南橙头顶上传出,南橙由此推断,这个挟持她的男人应该有一米八。
“你别干傻事,我答应你马上给你退学!”
陈教授边说边在堆满资料的桌子上翻找着。
继而又一脸担忧地望向南橙身后的男人,陈恳的说道。
“你把这个女学生放了吧,误伤了就不好了。”
男人挟持住南橙脖颈的左手微微一松,正当南橙以为终于可以摆脱时,男人忽的换上了右手,力道比之前更甚。
“你签完字后,我就放了她。”
低沉的男声中,隐隐有一丝不受理智的疯狂。
南橙一脸无奈,她倒也不是害怕这个男人,只是维持着这个姿势实在是太困难了。
就这样,三个人无声的对峙着,南橙此刻只想挣脱这个男人的束缚,在陈教授的光头上敲上几下。
找个东西有这么困难吗?!
南橙想微微的动一下,寻思着他应该不会察觉。
不料,男人的右手立即用力,再一次触摸到了南橙的脖颈。
紧接着,南橙感觉一股热流顺着男人的手臂流到了她的脖颈,细细闻着还有股血腥味。
今天就该看看黄历再出门,南橙腹诽。
看着眼前还在奋力找东西的陈教授,阳光打在他身上,也将空气中的灰尘显出原型。
脑袋一阵朦胧,倒是回想起了这陈教授从她小时候便结下的缘分。
记得老妈曾告诉她,她的顺利出生也得多亏了陈教授。
老妈说,我出生那天正赶上她和老爸去往一个偏远地方工作,赶巧不巧,正赶上那天下起了大暴雨,听当地人说这可是十年不遇的大雨。
老爸外出受困不能回家,我此刻又赶着钻出老妈的肚子,而且我还是难产。
是老天爷保佑吧,陈教授和他的夫人正好住在对门,赶巧他的夫人也是妇产科医生,终于,跌跌撞撞的,我平安出生了。
老妈说我命里劫难多多,但又幸运的有贵人相救。
十月怀我时老妈吃了不少橙子,正巧我出生的那座城叫“南城”,所以我的名字叫“南橙”。
为了感谢陈教授他们的大恩,我便认了他们做干爹干妈。
不幸的是,在我出生第二年,干妈就因病去世了。
陈教授一生无子,偏又欢喜小孩子,所以我便成了他倾洒父爱的对象。
该说我应该感到满足,有这么一个对着自己百依百顺的干爹,但我又是那么嫌弃他!
忘不了小时候去他家玩耍的噩梦,喝奶喝到抹布,吃面条吃到布条。
我妈说的对,我命里劫难太多!
“好啦,我找到了!”
陈教授如释重负的擦了满头的汗水,将一张纸远远的给这个男人看。
“好吧,干爹,虽然我嫌弃你,还是嫌弃不了你对我蠢萌的爱啊。”
南橙心想。
“好孩子,听我一声劝,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你不能埋没了自己的才华。”
陈教授好言相劝。
高个男人摆了摆左手,示意他将那张纸扔给他。
陈教授犹豫了片刻,还是将纸给了他。
说来也奇怪,我来到这儿也有西十来分钟了,按说报警也早该到了。
不过刚刚听他俩的对话,似乎交情不浅。
退学?
干爹是重南法学院院长,在法学圈可是赫赫有名的,这个人居然主动退学,奇怪!
南橙如老僧入定,当高个男人将她放开时, 她也一动不动。
男人深深吸了口气,低头看着被自己挟持的女子,一张轮廓姣好的侧脸映入眼眶,方才被狂躁塞满的大脑顿时多了一分清明,拿刀的手也几不可查地抖动片刻。
再望向女子原本雪白无痕的脖颈上蔓延了渗人的鲜血,男人痛苦地闭上了双眼,逃也似地远离了这间办公室。
自然,他还不知南橙在此期间还神游了一阵。
“小橙子,小橙子!”
南橙忽而感到自己的双臂正被一个人死命的拽着,他的唾沫星子随着他的叫喊声一一打在了她的脸上。
南橙觉得,把她唤醒的绝不是干爹那恼人的嘶吼声,毕竟她己经习惯了许多年,只是那近到咫尺的唾沫。
南橙不留痕迹地抹了抹满脸的唾沫星子,眼帘中进入了陈教授那张担忧异常的脸,心也彻底软化,原本出口的不满声也己经销声匿迹。
“干爹,我没事了,就是站久了有些累。”
说着南橙自顾自的坐到了陈教授书桌后的椅子上。
“小橙子你没事就好了。”
陈教授的这句话还没说完,他的脸又成了惊恐状。
“小小小橙子,你的脖颈那里怎么那么多血,难道……”陈教授赶紧上前细细查看。
南橙听了,一脸疑惑的摸了摸脖颈,的确有些莫名的物质在她的脖颈那。
待将手放在眼前时,上面己成红色。
南橙将手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脸严肃。
“没错,的确是血。”
南橙异常冷静的得出了这个结论。
仿佛这血是别人身上的。
陈教授看了南橙的脖颈那块血渍处,倒也是没有发现伤口。
“奇怪,我没有受伤啊,根本没有感觉到疼。”
南橙左手撑着下巴,好似思考一道数学题。
“小橙子,你是忘了小时候去打疫苗的事吧,别的小孩硬是哭声雷动,你倒是一脸无所谓,还说没有疼痛的感觉。”
看到南橙无事,陈教授也是轻松的说起了她的趣事。
“是啊,干爹,记得有次骑自行车摔倒了,膝盖处的伤口大得惊人,我也是不哭不闹。”
南橙边说着边打量着西周,定睛一看,在桌子上有一丝血迹。
“后来去医院检查,才知原来你天生对疼痛一类的感觉不敏感。”
南橙同意的点点头,仍是打量着那块血迹。
陈教授看着面前似乎是没有经历方才挟持经历的南橙,露出了微笑。
是啊,因为对疼痛的感觉降低,连带着南橙的性子也是那种处变不惊的,别看她才17岁,有时冷静得连成年人都敌不过她。
不过这样也挺好,很难感觉到痛苦,便也会少了许多烦恼吧。
陈教授这样想着。
“我知道了,这是刚刚那个男人的血。”
南橙自信的看向在一旁盯着自己的陈教授。
忽而又是想起了什么。
“不对啊,干爹,为什么你没有报警?”
南橙起身,走向陈教授。
陈教授眼前浮现了那个男人用刀划破手掌的情景,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良久,方才看着南橙。
“小橙子,你不要多问了,你没事就好了。
我去给你找张干净的帕子,你把血迹擦干吧。”
语毕,陈教授径首走向大门。
南橙有些疑惑,平素干爹对她的问题可是知无不言。
“刚刚发呆了,倒是没有看见那个人的模样。
等等,我好像忘了一件大事,我来干爹这里是要办一件事的。”
南橙努力回想着,使劲皱着眉头。
“想起了,我不是来让干爹去我妈那里吗?
看我妈那个表情好像还挺急。
算了,女儿都被挟持了,她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反正还有干爹保我。
做课题几天没睡觉了,我还是睡一会吧。”
南橙深深的打了一个呵欠,便在书桌上睡了起来。
依稀中,浮现了那个人困住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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