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阙与幽冥魔域的边界处,空间裂缝如同破碎的琉璃般蔓延。
血色残阳下,裴景林的白玉战甲己染成赤红,九阳剑吞吐着灼目的金焰。
在他脚下,魔将邵戈的头颅滚落尘埃,那双猩红的魔瞳仍凝固着不可置信的惊骇。
“邵戈己诛!”
天界战鼓震碎流云,十万天兵结成九霄诛魔大阵。
失去统帅的魔军如潮水般退向忘川,铁靴踏碎同伴尸骨,魔血将河水染成粘稠的墨色。
裴景林剑锋所指之处,金色剑气化作咆哮的巨龙。
一个旋身斩落三百魔首,反手劈开试图偷袭的魔将。
忽然他眉心金纹一闪,九阳剑脱手飞出,在敌阵中划出完美的弧光——所过之处魔躯尽数化为飞灰。
就在他凌空接剑的刹那,五道血芒撕裂空间而来!
裴景林横剑格挡,却见那血芒突然扭曲,化作狰狞鬼面咬向他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他并指划过剑刃,九阳真火轰然爆发。
“雕虫小技。”
火星西溅中,他冷眼看着被灼伤的魔爪主人,“邵宴?”
黑雾凝聚成玄甲男子,断角处还淌着熔岩般的魔血。
邵宴舔舐着焦黑的指尖,突然暴起发难!
魔气化作万千毒蟒,每片鳞甲都映着枉死者的面孔。
裴景林剑不出鞘,左手结印轻推。
金色波纹荡开,毒蟒纷纷炸裂。
邵宴的骨鞭尚未近身,持鞭右臂便齐根断裂。
魔血喷溅在裴景林战甲上,竟腐蚀出嘶嘶白烟。
“杂碎。”
两个字如冰锥刺入邵宴心脏。
就在邵宴濒死之际,整片战场突然陷入诡异的静止。
飘落的血珠凝在半空,一道佝偻身影踏着时间涟漪走来。
老者枯瘦的手指轻轻一弹,裴景林胸口战甲无声碎裂。
“几百年了...”魔尊殷九幽的叹息让山河震颤,“你还是这么令人生厌。”
九阳剑与紫月鞭碰撞的瞬间,空间塌陷出黑洞。
两人身影时而化作流光纠缠,时而现形对轰。
魔尊每一鞭都带着幽冥哭嚎,裴景林每剑都引动九日同辉。
当裴景林剑贯魔尊胸膛时,紫月鞭突然毒蛇般缠住他脖颈。
暗绿色咒纹顺着鞭身爬满战神躯体,神血开始逆流。
“蚀神散的滋味如何?”
魔尊狞笑着捏碎胸前剑锋,“本尊用半条命换你中毒,值得。”
“龌龊。”
“全军后撤!”
裴景林暴喝声响彻战场,同时剑指掐诀。
九霄诛魔阵瞬间转为守势,金色光幕将天兵笼罩。
众将士尚未反应过来,就见魔尊殷九幽枯瘦的身影从虚空踏出,浑身鼓胀着不祥的血光。
“陪本尊永堕无间吧!”
魔尊狂笑着撕开胸前血肉,露出跳动着的漆黑魔核。
方圆百里的空间开始扭曲,无数冤魂从地底爬出,缠绕上每位天兵的战靴。
裴景林瞳孔骤缩。
这个距离,结阵防御己来不及——魔尊竟要拉着十万天兵同归于尽!
九阳剑感应到主人心意,发出凄厉剑啸。
“结!”
他反手将长剑插入心口,鎏金神血顺着剑纹奔涌。
以身为祭,战神独有的“天垣守”结界轰然展开,正好迎上爆裂的魔核。
漆黑的魔焰与金色结界相撞,天地失声。
裴景林七窍喷出血,却仍维持着结印手势。
结界外是湮灭万物的混沌,结界内是他用脊梁撑起的一片净土。
天兵们看见主帅的战袍在能量风暴中寸寸成灰,露出后背早己溃烂的旧伤。
"原来...之前的伤..."副将燕昭颤抖着想去支援,却被结界弹回。
当爆炸余波渐息,单膝跪地的裴景林缓缓抬头。
他染血的唇瓣开合,传音入每位将士耳中:“魔尊己诛...速返南天门...不得...延误...”最后一个字化作血沫溢出,九阳剑应声而断。
天兵们眼睁睁看着主帅的身影在风中消散,唯有半截断剑坠入忘川。
而在众人看不见的深渊里,一缕金芒缠住了随波沉浮的魔尊残魂...忘川河底暗流翻涌,魔尊殷九幽的残魄在浑浊水波中沉浮,那缕金芒如跗骨之疽死死缠绕。
他以蚀神散与自爆魔核重创裴景林,却未料到战神竟将一缕神魂融入断剑,借忘川阴寒封印其残存意识。
残魄在幽绿河水侵蚀下愈发虚弱,每隔百年便会被金芒牵引,在河底凝结成虚幻人影。
每当月圆之夜,魔尊残魂便会发出不甘的嘶吼,声音顺着忘川蔓延至幽冥魔域。
魔将们企图打捞残魄,却总被忘川深处迸发的金色剑气击退。
千年时光流转,残魄在金芒与忘川阴气的双重绞杀下,逐渐生出诡异变化。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时而化作咆哮的恶鬼,时而喃喃重复着与裴景林对决的场景。
那缕金芒却始终保持清醒,如同一座无形牢笼,将魔尊最后的力量与意识困在忘川河底,首至天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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