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纸张划过空气,发出“啪”的一声轻响,落在光可鉴人的黑色大理石桌面上。
温晚的目光平静地落在那里。
那是她熬了半宿,一字一句敲出来的离婚协议,每一个条款都浸透着过去三年无声的屈辱和此刻终于破土的决心。
打印纸的边缘在奢华的水晶吊灯下,泛着一点冷硬的白光,像她此刻的心。
桌对面,顾淮予陷在宽大的真皮沙发里。
昂贵的意大利手工西装勾勒出他肩背流畅的线条,侧脸在头顶琉璃灯盏投下的光影里,显得格外深邃,也格外冷漠。
他指间夹着一支点燃的雪茄,烟雾袅袅升腾,模糊了他眼底的神色。
他似乎根本没在意那份文件,视线掠过桌面,漫不经心地投向落地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那不过是一张无关紧要的废纸。
温晚的心,被那视若无睹的态度狠狠刺了一下。
细密的痛感从心口蔓延开来,迅速麻痹了四肢百骸。
她强迫自己挺直脊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个清晰泛白的月牙痕。
三年了,一千多个日夜,她像一个无声的影子,活在他为另一个女人构筑的巨大阴影里。
她为他熨烫每一件衬衫,记得他所有细微的口味偏好,在他深夜应酬归来时默默备好温热的醒酒汤……她做着所有妻子该做的事,却从未得到过一个妻子该有的眼神。
顾淮予的世界里,她温晚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那张酷似苏晚晴的脸。
够了。
真的够了。
“顾淮予,”她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平稳,像冻结的湖面,没有一丝涟漪,“字我已经签好了。
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尽快签了它。”
空气凝滞了几秒。
顾淮予终于缓缓地转过头。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棱,一寸寸刮过温晚的脸,最终定格在她那双强装镇定的眼睛上。
那眼神里没有惊讶,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带着审视的漠然,仿佛在打量一件突然脱离掌控的物件。
他倾身,骨节分明的手指捻起了那份薄薄的协议。
纸张在他指尖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他看得极慢,视线在那些关于财产分割、各自安好的条款上缓缓移动,嘴角甚至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极其嘲讽的弧度。
时间被拉得粘稠而漫长。
温晚能清晰地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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