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丝,像无数细小的银针,带着秋末入骨的寒意,密密麻麻地刺在脸上。
雨滴撞进我的眼底,在那双重瞳的奇异视野中,每一滴雨都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撕扯、延展、拉长,化作一道缓慢坠落的晶莹丝线,最终在视野深处撞得粉碎,留下模糊而冰冷的水痕。
四周一片沉暗,唯有祭坛上几簇幽绿的石火在风雨中明灭不定,扭曲跃动,将周遭嶙峋的怪石和远处扭曲的枯树影子投射到湿滑的地面上,如同蛰伏的妖魔。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得化不开的铁锈味——那是血的味道,新鲜而粘稠,丝丝缕缕钻入鼻腔,沉甸甸地压在喉咙深处,带着死亡特有的腥甜。
一只温软的手掌,带着熟悉的、令人安心的馨香,轻轻覆上我的眼睛,挡住了那片被重瞳解析得过于清晰的、残酷的雨幕。
母亲的声音贴着我的耳廓响起,低沉而温柔,像哄我入睡时的摇篮曲,每一个字却都裹着冰碴,沉沉砸进心底:“夜儿乖,闭上眼睛,别看。
娘亲是为你好,很快…很快你就拥有这世间最完美的根基了。”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指腹冰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尚未干涸的粘腻湿滑。
那是别人的血。
透过她指缝的间隙,我固执地睁着双眼。
重瞳的视野穿透她指骨的轮廓,清晰地捕捉到祭坛另一侧的情景。
父亲高大的身影在幽绿的火光里投下巨大而压抑的阴影,如同沉默的山岳。
他微微佝偻着腰,动作精准、稳定、一丝不苟,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仪式感。
他手中握着一柄狭长如柳叶的骨刀,刀身薄得近乎透明,刃口流动着幽冷的蓝芒。
那光芒,在重瞳的凝视下,被分解成无数跳跃的、细碎的符文轨迹,每一个闪烁都带着撕裂魂魄的寒意。
刀尖,正稳稳地抵在一个瘦小身体的胸膛上。
那是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孩子,被无形的力量死死钉在冰冷的祭坛石面上,像一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蝴蝶。
他赤着上身,单薄得肋骨根根分明,皮肤在幽光和雨水的冲刷下,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
雨水混合着汗水、泪水,沿着他因恐惧而扭曲的小脸不断淌下。
他的嘴巴被某种禁制封住,只能发出嗬嗬的、绝望的抽气声,像破旧的风箱在艰难地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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