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母女诀别夜祁戈洱记得母亲最后的样子。
那天的安平公主美得惊人。
她穿着大婚时的嫁衣,金线绣的凤凰在烛光下振翅欲飞。
母亲的手指冰凉,却温柔地梳理着祁戈洱散乱的头发,为她系上从未戴过的珍珠发带。
"戈洱,要不要跟娘一起走啊?
"母亲的声音轻得像一片雪花。
六岁的祁戈洱不懂这句话的分量。
她只看到母亲笑了,这是三年来第一次。
于是她用力点头,小手紧紧攥住母亲绣着并蒂莲的衣袖。
祁府后山的古槐树下,月光被枝桠切得支离破碎。
安平公主踩着绣墩将白绫抛过粗壮的树枝,打了个死结。
她先抱起祁戈洱,冰凉的手指在她颈后交错。
"闭上眼睛。
"母亲说,"娘马上就来。
"白绫勒进皮肉的疼痛让祁戈洱本能地挣扎,珍珠发带滑落在地。
在意识涣散的边缘,她听见母亲服下毒药后倒地的闷响。
最后一刻,她想的竟是父亲出征前放在她掌心的那块玉佩——上面雕着展翅的雄鹰,如今不知被扔在哪个角落。
混沌中有竹香浮动。
祁戈洱咳出喉间的血腥味,映入眼帘的是一截青玉般的竹笛。
执笛的男子一袭白衣,眉目如画,正俯身查看她颈间的勒痕。
他身后,母亲的尸体已经被白布覆盖,只露出一绺鸦羽般的黑发。
"可怜。
"男子叹息,"祁展安造孽。
"他自称姬蘅,是途经此地的修士。
当祁府上下为老夫人寿宴推杯换盏时,是这个陌生人将祁戈洱从死亡边缘拉回。
姬蘅用竹笛挑开她衣领,露出锁骨下方形如红缨枪的胎记。
"枪魂入胎,天生的将星。
"他眼中闪过讶异,"可惜生为女儿身。
"这句话祁戈洱太熟悉了。
从她记事起,母亲就总对着那柄挂在墙上的红缨枪喃喃自语:"为什么你不是个哥儿?
"后来父亲带着新妇和幼子回府,这句话就变成了染血的诅咒。
现在她明白了,原来在所有人眼里,她的罪过仅仅是身为女子。
"我要学杀人。
"祁戈洱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
姬蘅挑眉。
月光下,小女孩脖颈淤紫,眼睛却亮得骇人。
他忽然笑了,解下白袍裹住她单薄的身躯。
2 重生为姚戈"从今日起,你叫姚戈。
"竹笛轻点她眉心,"我教你杀该杀之人。
"鄱桂山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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