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不哭不闹的,怕不是拐到傻子了。”
司机沾沾自喜地嗤笑道。
胶带缠住李杳的嘴和手,人贩子找不到塑料袋,由于李杳全程没有惊恐的样子并且天生死鱼脸,人贩子把她当傻子,抱着侥幸心理没给她套上。
她被两个糙汉挤在后座中间,狭窄的空间汽车尾气混着狐臭味,闷得心慌。
她明白目前的情况来看挣扎是徒劳,保存体力,偷偷认真的记着山路,但这山路越远越觉得熟悉。
李杳买宵夜回家路上莫名被这群人拉上车拐到不知名山村,这条崎岖不平的山路绕得她头晕,呼吸困难。
坐她旁边的人:“傻子更好,省事儿!”
李杳:……同乐村——人贩子的头目下车与一名老头交谈,老头身后还站着几名村民,屋内点着油灯,门口堆放柴木,山连着山的村子,山上种满树木,黑夜里格外阴森。
村民上下打量李杳,里面的胖大婶让她确认了她一路的猜测,这下好办了。
小时候李杳和父母吵架,赌气从城里徒步回外婆家,结果走错分叉路,从外婆村子来到同乐村路口。
在半路遇到过胖大婶,当时就觉得她精神萎靡,眼神涣散像被夺舍了一样,但这位大婶知道她不是村里人后仿佛尽力提起精神,赶紧给她重新指路,目送她回外婆的村子。
同乐村的山路绕,她只到过路口,深入内部就记不清了,不过不妨碍她谋划着如何离开。
她思考的间隙,人贩子和老头交涉好。
老头买下李杳,果然应了那个问题,人渣老了就不是人渣了吗?
老头色眯眯的表情令李杳生理不适,不知道是不是人贩子告诉老头她是个傻子,动作也特别得寸进尺。
人贩子收钱,立马跑路。
村民们看戏,恭喜老头买下一位年轻貌美的人,他们不是旁观者而是同伙。
真是无可救药,李杳忍不住翻白眼。
老头在那里念叨什么她没听进去,一来就把她锁住,老头对她动手动脚,李杳当然会反抗,换来的是毒打。
李杳闷哼一声:可恶的栽舅子,零帧起手,这力道快把我脑浆打出来了。
“丫头,爷爷疼疼你,爷宝刀未老。”
老头伸出魔爪,无论他怎样,李杳都在反抗,头不停撞老头,李杳的头破层皮,恶狠狠地瞪着他。
老头一下又一下巴掌:“你怕不是个哑巴。”
李杳的脸火辣辣的疼,皮肤被扇出血丝巴掌印。
李杳泛着泪花,真是往死里打:你倒是把我胶带摘了啊,这么大条胶带把我嘴封住,老眼昏花看不见吗?
刚刚躲屋外的胖大婶来顺势跪下阻拦他:“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你毕竟为了年轻丫头花了大半辈子重金,打死了就白瞎了,她来到陌生的地方肯定不适应,你要让丫头熟悉熟悉啊。”
老头推开胖大婶,她撞到桌角:“哎哟。”
“那你给我好好教教她这的规矩,哼,再瞪一眼我打死你。”
老头威胁的口气,抬手又要打她,胖大婶继续跪在地上替她求情。
老头摔碗筷在地上,一肚子火气坐客厅喝闷酒。
胖大婶眼神示意客厅的老头,然后关上门,为李杳解绑,她的动作小心翼翼,手止不住的抖,粗大的手上生着冻疮,她貌似病了,身材比之前见她的样子还要胖两圈,并且脸上的红斑愈发多。
“我记得你,你还没有我肩膀高的时候,你的刘海两侧也别着两根蜻蜓发夹,跟我的孩子一样高,”胖大婶牵着她起身,她声音有些呜咽,“你……唉……你还是来了,半路把你送回去为什么长大了还要进来这个鬼地方……”李杳被扇懵了,嘴里数着:“第十三下,我的右脸,第十西下,我的左脸,第十五下,捶我的天灵盖……他爹的傻缺老头子,居然打小小的老子打得这么重。”
她的泪止不住的涌,表情却没有丝毫害怕,更多的是狠或恨,内心逐渐萌生杀意。
胖大婶心揪了一下:“丫头你听我说,你是被拐卖的,往后你不要像今天这样反抗他,你是逃不出去的,反抗只会换来毒打,呜呜呜丫头,你为什么要来这儿呢呜呜。”
“第二十下,我的右脸……第二十一下,我的左脸……”李杳魔怔般数道。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大婶在抽屉里翻找药:“丫头。”
“我是老头的邻居,多年前我的孩子被送出去卖了……追孩子的那天在路口遇到了你,我记得你……记得你,以后你在这可以来找我有个照应,才第一天,以后你会习惯的。”
“我也是被拐来的,当初跟你一样大。”
“跑不出去的,丫头,过来人告诉你顺从可以少受罪。”
她心疼地为李杳擦药,仿佛劝慰当初的自己,要是顺从就不至于被打一身病。
听外婆说过隔壁同乐村有人贩子的事,外婆的村子和同乐村在分叉路分开。
外婆村子没它那么绕,走过分叉路就能到了,但同乐像迷宫般绕,属于比较落后的山区村子。
曾经有记者采访过这里,上了新闻报道,有扶贫计划。
村里的每个人脸上满是沧桑,对自己的来历闭口不提,含糊其辞,只说村子发展相关的事,比如面前接受过采访的胖大婶。
回想当时看到的新闻画面——胖大婶痴傻似的望向镜头,机械式接受记者采访,怀里抱着刚出生的孩子,那个孩子当时还没被卖掉,她就是为了这个孩子放弃逃出去的机会。
记者暗示性的问她是否是被拐来的,如果她当时告诉记者她是被拐来的,就不至于留在这个鬼地方到现在。
“大婶,你来村子多少年了?”
李杳问。
胖大婶捣鼓药:“记不清了。”
“你己经有躯体化的表现了,你目前的情况应该是生病了,不去治吗?”
“你还知道关心我,甚至记得年幼的我,哪怕只是一面之缘,你有活着的希望和自主意识,证明你没有被彻底洗脑,你只是害怕,对吧?”
胖大婶不理解她为什么这样问,但还是回答:“村里没有药……”李杳兀自的说:“你想出去吗?”
胖大婶愣神,结结巴巴:“不可能出去,丫头,我试过的……呜呜呜……”李杳叹气:“只需要回答我想或者不想。”
“你卖出去的孩子说不定在外面。”
提到孩子,胖大婶手中的棉签掉落,她疯狂摇头:“不可能出去,不可能出去……”胖大婶从年轻的样貌熬到面色衰老,当初被拐来村子她不是没有挣扎过,她翻山越岭逃出去,差一点就能到公路上,可公路上没有人,她求救无果被抓回去。
抓回去没多久胖大婶生下一个孩子,那是她的希望,奈何孩子被卖,她的肉体和精神日复一日被碾压,要不是靠着见孩子的念头,恐怕口齿不清的她己经被彻底同化了。
李杳老实坐着等胖大婶为她上药,胖大婶情绪不稳定,手止不住的抖。
突然,老头毫无征兆地冲进来猛踹李杳,她嘴角挂血,胖大婶吓一激灵。
“死丫头片子,说啥想不想,你以后要跟她一样给爷爷生娃,干活,花了爷辛辛苦苦攒了几十年的钱,买个祖宗伺候!
呸!”
胖大婶挡李杳身上,为她挡伤:“别打了,别打了,哎哟。”
李杳受不了,眼疾手快捡起绑她的铁链抽老头身上:“一大把年纪祸害人。”
李杳平时能躺着绝不站着,体力不支,没抽几下被老头反抓住。
窗外站满村民,他们在往同一个方向走,老头以为他们看热闹,展示他的“威武雄风”打得更狠了。
胖大婶哀嚎着扛不住,李杳推开大婶避免受伤。
“救兵来了。”
李杳勾起一抹笑,拽住铁链与老头僵持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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