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京城,仿佛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在暖阳下徐徐展开。
湛蓝如宝石般的天空中,几缕白云悠悠飘荡,似是被这人间的繁华所吸引,驻足俯瞰。
大街小巷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街道两旁,林立着各式各样的店铺,有香气西溢的糕点铺,里面摆满了造型精致、色泽诱人的糕点;有琳琅满目、摆满奇珍异宝的古玩店;还有那挂满五颜六色绸缎的布庄,微风拂过,绸缎轻轻飘动,宛如天边绚丽的彩霞。
集市上,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交织成一曲独特的市井乐章。
卖糖葫芦的小贩举着一串串红彤彤的糖葫芦,扯着嗓子喊道:“又甜又脆的糖葫芦嘞,一文钱一串!”
那诱人的叫卖声引得孩子们纷纷围拢过来,眼睛首勾勾地盯着糖葫芦,拉着大人的衣角撒娇。
卖香囊的姑娘们,手巧嘴甜,展示着手中绣工精美的香囊,“公子小姐们,瞧瞧这香囊,香气宜人,绣工精巧,买来送与亲友再好不过啦!”
谢景玉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袍,宛如春日里的一抹清风,显得格外飘逸出尘。
锦袍的领口和袖口处,绣着精致的云纹,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彰显出低调的奢华。
腰间束着一条墨色丝带,丝带末端坠着一枚温润的玉佩,玉佩上雕刻着精美的瑞兽图案,仿佛蕴含着神秘的力量。
他手持一把折扇,扇面是素雅的淡青色,上面绘着几竿翠竹,清风徐来,扇面上的翠竹仿佛在风中摇曳。
时而,他打开扇面轻轻扇动,动作优雅闲适,时而合起扇子随意地敲打着掌心,悠哉悠哉地在集市中闲逛。
谢景玉是镇远大将军的嫡孙,虽年纪轻轻,却己是能独当一面的将军。
他父母早亡,凭借自身的能文能武在军中站稳脚跟跟。
他生性洒脱,犹如那不羁的风,不拘泥于世俗的条条框框。
京城的每一条大街小巷,都如同他的挚友,几乎都留下过他漫步的足迹。
今日,他听闻集市上来了许多新奇玩意儿,犹如嗅到花香的蝴蝶,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早早地便出来溜达溜达,盼望着能像寻宝一般寻到些心仪的宝贝。
走着走着,前方不远处围了一小圈人,人群中不时传出几声惊叹和议论。
这一幕瞬间勾起了谢景玉的好奇心,他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加快脚步朝着人群走去。
他身姿矫健,轻松地拨开人群,挤到了前面。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摆满字画的摊位。
摊位后的男子,便是裴知许。
他身着淡蓝色长衫,宛如一泓清泉,给人一种清新雅致之感。
长衫的布料轻柔,随着微风轻轻飘动,仿佛水波荡漾。
头戴一顶白玉冠,白玉温润洁白,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更衬得他面容俊朗,气质高雅,浑身自然而然地散发着一股书卷气,宛如从画中走出的翩翩公子。
裴知许本是当朝宰相的次子,平日里,那深宅大院中的各种应酬如同绳索,束缚着他的自由,堆积如山的学业又似沉重的枷锁,压在他的肩头。
今日,好不容易从繁琐的事务中挣脱出来,偷得浮生半日闲,便突发奇想,扮作普通书生出来摆摊卖字画,权当是体验这充满烟火气的市井生活,寻找一些别样的灵感。
谢景玉的目光在摊位上的字画间缓缓游走,像是一位寻宝者在仔细甄别每一件宝物。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一幅山水画上,再也挪不开。
画面中,群山连绵起伏,如同一条沉睡的巨龙,蜿蜒在大地之上。
云雾缭绕其间,给群山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如梦如幻。
一条瀑布从山间倾泻而下,水花飞溅,仿佛能听到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气势磅礴得让人仿佛身临其境。
谢景玉心中其实对这幅画颇为欣赏,那细腻的笔触,独特的构图,无不展现出作者深厚的绘画功底。
可他那爱玩爱闹的性子一上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故意提高音量说道:“兄台这幅画,乍一看倒是有些唬人的气势,可若仔细一瞧,这山的走势怕是有些差强人意吧。
你瞧这山形,歪扭得毫无章法,就好似一个醉汉东倒西歪,莫不是兄台学艺还未到家?”
裴知许正百无聊赖地坐着,目光随意地扫过周围的人群,心中思索着今日出来摆摊的趣事。
听到这话,他微微一怔,眉头瞬间微微一蹙,仿佛被人惊扰了美梦。
他缓缓抬眼看向谢景玉,只见对方身着华丽,一副公子哥打扮,虽长相英俊不凡,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羁,但说出的话却如此刺耳,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悦之情。
他缓缓站起身来,身姿挺拔,犹如一棵苍松,不卑不亢地回应道:“阁下怕是对画道一知半解。
这山的走势看似随意,实则是我刻意营造的一种独特意境,意在表现大自然的变幻莫测与鬼斧神工。
此乃画之神韵所在,岂是你这等只知表面,不懂内在精髓的俗人能领会的?”
裴知许的声音清朗,如同珠落玉盘,字字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
谢景玉没想到对方看似温文尔雅,言辞却如此犀利,心中的好胜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
他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容,折扇“唰”地一合,指着画说道:“哦?
独特意境?
我看这不过是为画技不佳找的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若真是有意境,为何这瀑布的水流看起来如此生硬,犹如死水一般,毫无灵动之感,完全没有那种飞流首下的磅礴气势?”
裴知许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说道:“水流生硬?
那是因为我用的是枯笔技法,旨在表现瀑布的雄浑厚重,恰似岁月沉淀的力量,而非追求表面的灵动轻盈。
看来阁下对书画之道,不过是略知皮毛,却在这里班门弄斧,大放厥词,实在可笑。”
裴知许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头,脸上满是对谢景玉的轻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声音越来越大,仿佛要将对方的声音压下去才肯罢休。
周围的人见状,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纷纷围得更近了。
人群中,有人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这场突如其来的争论;有人则满脸兴奋,眼睛放光,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精彩的“唇枪舌战”,期待着后续的发展,仿佛在欣赏一场难得的好戏。
谢景玉向来是个不服输的性子,从小到大,还没有在争论中败下阵来。
今日见裴知许如此强硬,毫不退缩,心中更是燃起了熊熊斗志,那股较劲的劲头上来了,谁也拉不住。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裴知许,说道:“好一个枯笔技法,我看你就是强词夺理,给自己找台阶下。
若你真有真才实学,为何不在那高堂之上,参加那些真正的书画盛会,让天下的文人墨客评判评判你的水平,也好让大家知道你到底有几斤几两,而在这里和我逞口舌之快?”
裴知许不屑地瞥了谢景玉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傲然,说道:“参加书画盛会不过是为了追名逐利,那些场合充斥着阿谀奉承和虚假吹捧,我不屑为之。
我不过是借此小小的摊位,与有缘人分享我的画作,传递我对艺术的理解罢了。
不像某些人,不懂装懂,在这里无理取闹,徒增笑耳。”
裴知许的语气中充满了轻蔑,仿佛谢景玉在他眼中只是一个跳梁小丑。
此时,围观的人群中有人认出了谢景玉,眼睛一下子瞪大,急忙小声对身旁的人说道:“这不是镇远大将军家的小谢将军吗?
平日里听闻他能文能武,今日竟与这书生杠上了,真是难得一见的场面。”
另一个人也附和道:“是啊,这书生看着也不简单,气质不凡,竟敢如此毫不畏惧地与谢公子争论,想必也有些真本事。”
这些议论声如同细密的蛛网,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谢景玉听到了周围人的议论,却并未理会,此刻他的眼中只有眼前这个与他针锋相对的裴知许。
他紧紧盯着裴知许,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执着,说道:“无理取闹?
我看你是心虚了吧,不敢正面回应我的质疑。
今日你若能说出这画中更多精妙之处,让我心服口服,我谢景玉便当着众人的面向你赔礼道歉。
否则,你休要在这里强词夺理。”
裴知许看着谢景玉,眼中满是坚定和自信,仿佛在向他宣告自己的胜利。
他微微扬起下巴,说道:“好!
那我便与你细细道来。
这画中的每一处细节,都蕴含着我的心血与感悟,岂是你一时半会儿能领会的。
且听我为你剖析这画中的乾坤。”
说罢,他便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这幅画的创作思路和蕴含的意境,从山脉走势的独特寓意,到枯笔技法的巧妙运用,再到画面整体所传达的情感,每一个细节都讲解得细致入微,头头是道。
然而,谢景玉依旧时不时地提出质疑,他就像一个顽固的挑战者,不肯轻易认输。
每当裴知许说完一个观点,他总能找到角度反驳,提出自己的看法。
两人争论得面红耳赤,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谁也无法说服谁。
不知不觉间,日头渐渐西斜,原本明亮的天空染上了一抹绚丽的晚霞,宛如一幅天然的画卷。
集市上的人也开始陆续散去,小贩们收拾着摊位,行人脚步匆匆地赶回家中。
但谢景玉和裴知许依旧站在摊位前,互不相让,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和这场激烈的争论。
初次见面,两人就这样结下了“梁子”,谁也没想到,这段看似不愉快的相遇,会成为他们日后一段奇妙缘分的开端。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