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兴趣的可以进来交流一下678122251)1842年深秋,铅云低垂的伶仃洋翻涌着暗青色波涛,仿佛一只蛰伏的巨兽正积蓄着毁灭的力量。
乔斯达家族的商船劈开海面,船帆下悬挂的东印度公司旗帜在咸涩海风中猎猎作响,宣告着大英帝国在远东的商业霸权。
货舱深处,三千箱鸦片整齐码放,每箱都裹着浸过桐油的防水布,木质箱板缝隙渗出粘稠的褐色汁液,与舱底积水混合成诡异的黑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乔廉,”一个瘦弱的身躯出现在了高大的乔廉身后,“今天天气不太好的样子。”
“你当我不知道是吗?”
乔廉恶狠狠地说道,眼里却不自觉的闪过一丝惊恐。
真是倒霉啊。
乔廉想着,双手颤抖着掏出烟斗,苍白的手不安地用火柴点燃了烟,一阵阵灰烟升起,遮住了乔廉的面庞。
甲板上,值班水手突然发出尖利哨声。
乌云裂开狰狞缝隙,一道闪电如利剑般劈亮桅杆顶端的铜制风向仪,将整个甲板照得惨白。
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在天际炸响,狂风如同恶魔的利爪,撕扯着船帆。
大副扯破喉咙的嘶吼尚未消散,两丈高的浪墙己轰然压下,仿佛要将这艘不可一世的商船彻底吞噬。
船舷爆裂的脆响混着苦力的哭嚎,乔廉吓得丢掉了烟斗,装作冷静的咳了一声,声音却不自觉的颤抖:“别吵了…”海水裹着碎木如毒蛇般钻进船舱。
雕花玻璃窗在巨大的水压下炸裂,飞溅的玻璃碎片如同锋利的匕首,在舱室内横飞。
在船舱深处的育婴室里,绣着乔斯达家族纹章的襁褓随着剧烈的晃动在地上翻滚,亚麻布料上醒目的"Jo”字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
商船在惊涛骇浪中剧烈摇晃,龙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一个巨大的漩涡在船尾形成,无情地将这艘庞然大物拖入深渊。
最后一刻,船身倾斜成诡异的角度,无数货箱、杂物连同船员一起被抛入海中,在海面上激起巨大的水花。
不多时,海面上便没有了船只的身影。
“?”
当高永年的渔船划过沉船残骸时,水面漂满破碎的货箱与肿胀的尸体,血腥气混合着鸦片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月光穿透薄雾,照见浪涛中忽沉忽浮的木板,襁褓里传出微弱啼哭,如同黑暗中的一丝希望。
老渔民颤抖着伸出布满老茧的手,捞起这个蓝眼睛的婴孩:“哎,真是个可怜的洋娃娃啊。”
襁褓夹层里,半枚银质十字架在月光下闪烁着幽光,背面刻着模糊的家族徽记,诉说着这个孩子不平凡的身世。
高家村笼罩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只有零星几点灯火在寒风中摇曳。
当高永年抱着婴孩推开家门时,妻子被惊得从床上坐起。
"在沉船边上捞的,"高永年声音沙哑,"洋人的娃,看样子命大。
"女人急忙点亮油灯,昏黄的光晕中,婴儿睁开了湛蓝的眼睛,金发在灯光下泛着蜂蜜色泽,与周围的一切显得格格不入。
天还未亮,女人就找出家里最好的棉布,连夜缝制了一个虎头兜肚。
针线穿梭间,她不时望向熟睡的婴儿,眼神中满是怜爱。
海浪退去的沙滩上,潮水冲刷着锈蚀的铜扣、残破的航海日志,还有几页己经模糊的英文信件,记载着乔斯达家族远东贸易的最后一笔。
然而,没有人知道,命运己在此处悄然分岔,一个跨越国界的传奇,正从这个普通渔村的清晨开始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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