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印按下去的时候,他手机响了。
掏出那个磨损严重的迷彩外壳手机,他只瞥了一眼屏幕,眉头就锁紧了。
“任务紧急,得走。”
他声音很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果断,甚至没敢仔细看我的脸。
结婚证的红本本,还带着油墨的温热,刚捂热我的手心。
他人已经大步流星跨出了民政局的门,跳进一辆早就等在路边的黑色越野车。
引擎轰鸣,轮胎卷起地上薄薄的积雪。
喷了我一脸冰凉的尾气。
留下我一个人,捏着那本簇新的结婚证,站在十二月冰冷的北风里。
像个傻子。
我叫银砂。
这名字是我妈取的,她说生我那天产房窗外阳光特别好,照在对面大楼的玻璃幕墙上,碎银子似的晃眼。
现在,我只觉得这名字像个笑话。
闪婚?
呵,闪离都没这么快吧?
我和墨曜,认识满打满算,不超过四十八小时。
两天前,我被我那恨嫁的妈,硬押着去参加她老姐妹攒的相亲局。
地点在市中心一家吵得要死的火锅店。
烟雾缭绕,人声鼎沸。
我蔫头耷脑地坐在角落,对面是我妈老姐妹介绍的,据说“条件特别好”的某公司中层。
油头,挺着不小的啤酒肚,开口闭口就是“我们公司今年效益我手下管着十几号人”。
唾沫星子差点飞进我的油碟里。
烦。
烦透了。
我借口去洗手间,想溜。
结果在油腻腻的走廊拐角,一头撞进一个人怀里。
硬邦邦的,撞得我鼻子发酸。
抬头,对上一双眼睛。
沉得像深夜的海,没什么情绪,却莫名让人心口一窒。
轮廓深刻,下颌线绷得有点紧,穿着件半旧的黑色夹克,站得笔直,像棵雪地里沉默的松。
“抱歉。”
他开口,声音有点哑,但很稳。
我揉着鼻子,摆摆手:“没事。”
后面追过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满脸堆笑:“墨先生!
墨先生您再考虑考虑!
我们公司开出的条件绝对是业界顶尖!
只要您挂个名当我们的特级安全顾问,年薪随您开!
分红另算!”
那个叫墨曜的男人眉头都没动一下,只吐出两个字:“没空。”
绕过我,径直往外走。
背影挺拔,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气。
鬼使神差地,也许是火锅店里的油腻男给我的刺激太大,也许是他身上那种截然不同的、冷硬又干净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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