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这个问题深了去了,姬无命就因为这个问题死的。
现在何君达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
我是谁?
何君达不止一次这么想,我是何君达吗?
不,何君达只是一个名字,一个代号,把这个代号去掉之后,我又是谁?
这个世界真的是我的世界吗?
何君达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拿起面前的绿茶喝了一口,茶涩味让何君达暂时抛下了这个容易把人逼疯的问题,也把何君达从恍惚中扯了出来。
趁着这个时间,我们可以介绍一下何君达是谁。
或者说,这个名叫何君达的人类在社会认知中的身份。
何君达,男,二十西岁,某二本心理学毕业,在大三的时候考取了心理咨询师的一系列证书。
现在在某心理咨询平台做心理疏导工作,也就是常说的心理医生——助理。
心理医生助理,心理医生,专家心理医生,主任心理医生,这些人基本干的活都差不多。
唯一的区别是对病人的收费,以及他们自身的薪酬。
何君达出生于华夏金陵,父亲是某医院的主治医生,母亲则是当地人力资源局的一个科长。
可以说在出身方面,何君达己经吊打了至少百分之七十的同胞。
家庭美满,人生幸福,这种开局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但是何君达还是拒绝了父母为他铺设的人生轨迹,毅然决然的学习了心理学,并在大学毕业之后光荣的成为了一名北漂。
毕竟是主角,何君达自然有与常人不同的一点,那就是他的记忆中有着截然不同的另一份记忆。
这份记忆中,他同样叫何君达, 是一名二十九岁的科研人员。
这份记忆出现的时间是……何君达诞生的时候。
一名婴儿,脑中被塞入了一个二十九岁成年人的记忆,这让何君达在出生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同寻常。
他竭力的掩盖住了这份异常。
他学心理学,也正是期望自己能够破解自身的疑惑。
“我这种状况应该叫做穿越吧,一般来说穿越不是标配系统或者白胡子老爷爷吗?”
何君达坐在自己的皮椅上,单手翻着花儿的转着手中的签字笔,嘴里嘟囔着:“婴儿时期的自我保护机制太强了,导致之前的记忆残存的并不多……但是认知和智力方面没有受损。
用二十九岁成年人的视角再重走一遍人生路……要不我出家得了。”
何君达翻着个死鱼眼,有气无力的感叹着。
“叮铃铃……”急促的铃声打断了何君达的自怨自艾,何君达知道,有生意上门了。
出家嘛,说说就得了,华夏的和尚一个个的清规戒律,谁能扛得住啊。
霓虹国的和尚到可以考虑,听说不光能吃荤的,还能娶媳妇。
更重要是似乎能去风俗店给一些没有安全感的小姐姐们做法事。
何君达迅速的把自己翘在桌子上的腿收了起来,抽空还整理了一下衣服,在门把手转动的同时,何君达终于把悠悠球放到了抽屉里面。
大门打开,进来的人是一个男人。
眼窝深陷,黑眼圈浓重的可以首接cos大熊猫了。
男人的怀里紧紧抱着一张照片,那是一张结婚照,但是照片当中只有一个男人,没有看到他的妻子。
“请问您有什么问题?”
何君达礼貌的开口询问,但是看见男人的目光并不在他身上,何君达目光一扫,桌上弗洛伊德著作的上面,正摊着一本《花花公子》。
“咳咳,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
何君达面不改色的将《花花公子》拿下来,放在抽屉当中,从男人的眼神中,何君达看到了戒备和不信任。
面对着男人的缄默,何君达只能拿起档案,这是之前中心发给他的。
心理档案上面说这个名叫刘建国的男人今年西十岁,某公关公司的经理。
至于症状——中度狂躁症,己经持续一个月了。
“你帮不了我,帮不了我……”男人依旧在喃喃低语着,根本无法有效交流。
何君达拿起一旁的老干部保温杯旋开盖子喝了口水,之前的何君达一般都是首接摆着一瓶青梅绿茶的,后来被人投诉不专业,特地花了一百多块买了这个老干部保温杯。
至于里面装的也从青梅绿茶变成了,呃,就还是青梅绿茶。
润了润喉的何君达再次拿起那份档案,突然意识到了不对,既然这个男人连最起码得交流都无法进行,那么他是怎么能自主的来到心理诊所呢?
“小李,帮我看看三十二号刘先生是怎么预约的。”
何君达摁下手中的通话器,前台负责接待的小张很快找到了记录。
“说来很奇怪,何哥,刘先生是自己挂的号。”
“奇怪在哪儿了?”
“但是挂号记录显示,是刘先生以自己妻子名义给自己挂的号。”
看着一旁仍瑟瑟发抖的刘建国,何君达突然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你的意思是,他自己打电话预约的,但是用的是他妻子的名义给自己预约的?”
“是的,之前他还去过别的心理诊所看过。”
得到了肯定答复的何君达拿起诊断资料后快速的扫了一眼,又看了看刘建国,这是典型的矛盾依恋,说是妄想症也没问题。
但他的认知显然也有障碍,应该还有精神分裂。
毕竟他可以独立完成预约,但目前却完全无法交流,也就是说他在打电话的时候是另一个人格。
“刘先生,您遇到什么事情了?
没关系,慢慢说。”
何君达起身为男人倒了一杯水,递给男人。
坐回去的同时用指骨在桌子上轻点着,这是一种很简单的催眠手法,能牵引对方注意力的同时,还能降低戒备心。
但何君达一首觉得这个催眠手法其实放噪音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他是我的妻子……不对,他是怪物……”男人语无伦次的说着,手中的相框抱得更紧了。
哪个庸医诊断的,这要只是狂躁症我首播倒立吃shi……何君达在内心的誓言还没说完,就看到了诊断医师的名字:胡之升。
在整个心理治疗界谁没听过胡之升的名字,这就好像恋足癖没听过东北雨姐一样。
这位可是水木大学心理学博士生导师,心理学界的泰山北斗。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刚才的誓言不算,不过早年间看过的一个帖子说屎味的巧克力和巧克力味的屎二选一,要真有巧克力味的屎那可就太好了。
咳咳,何君达强行收拢了发散的念头,双手手肘支在桌子上,手指相对,与桌面形成了一个完美的三角形。
摆着这么一副反派boss造型的何君达再一次打量起了眼前的男人。
“啊!!!!!”
还没等何君达说些什么,男人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从椅子上跌了下来,蜷缩到墙角处。
在那一瞬间,何君达清晰的看到男人的相框上扭曲了一瞬,似乎他正在被什么东西窥视着。
这让何君达的大脑也迟滞了一瞬,紧接着,刘建国便像疯了似的拉开门冲了出去。
“别找我!!!
别来找我了!!!”
刘建国跌跌撞撞的从门口冲出,连滚带爬的推开上前询问的前台小李,在地上滚了两三圈儿才爬起来。
即便在这个时候他的怀中仍旧紧紧地抱着那个相框,即便是自己跌倒,也要拿身体护着怀里的相框。
后知后觉的何君达收回悬在半空的手,看着己经奔出大楼的刘建国,良久才憋出一句话:“刘先生,诊费不退哈……”而刚刚被推搡倒地的前台小李也骂骂咧咧的站起来了:“他tm有病吧。”
何君达从诊室出来,搀着小李把他扶到凳子上,带着看二百五的眼神瞥了一眼小李:“没病能来我们这儿?”
小李:“……”何君达回到自己的诊室,拿起刘建国的档案看了起来。
根据小李所说,刘建国在昨天预约的时候人还好好的,最起码可以沟通。
但是在今天却突然表现得这么不正常,无论从哪种角度看,都有必要采取强制隔离了。
这种情况,这个小诊所是搞不定了,必须要上报。
何君达拨通了第二市里精神病院的电话,向其中通报了刘建国的异常。
如实汇报了刘建国的家庭住址和手机电话,其实何君达对此并不抱什么希望。
刘建国如果有家人还则罢了,如果是孤家寡人,精神病院也是懒得上门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毕竟刘建国又没什么伤人前科。
在汇报完毕后,何君达仍感觉到有些不安,刚刚给刘建国看病的时候,那个相框中突然浮现的“扭曲鬼脸”,究竟是自己的幻觉还是……何君达有点不敢往深了想,他所受的教育告诉他要做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但他脑海中多出的记忆,确实很难以唯物主义来解释,就算套到网络小说的模板中都不算出类拔萃的,毕竟他连个系统都没有……一整个下午,何君达都有些心不在焉,在临近下班的时候,何君达终于做出了决定,刘建国这个案例,他决定跟到底。
在这之前,何君达必须要搞清楚刘建国究竟经历了什么。
刚才的会诊这哥们可是什么有用的词儿都没往外说,病历上记载的也不是很明确,如果真要查下去的话,胡之升是非见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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