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脉深处,云雾缭绕间隐现一座古朴道观。
青砖黛瓦的"玉虚观"三字匾额己被岁月磨去了棱角,却更添几分超然物外的仙气。
时值深秋,山风掠过,卷起满地金黄银杏叶,在庭院中打着旋儿。
二十岁的高一玄跪坐在三清殿前的蒲团上,闭目调息。
他面容清秀,眉宇间却透着一股不符合年龄的沉稳。
一袭洗得发白的青色道袍裹着他瘦削的身躯,显得空荡荡的。
"痴儿。
"一只布满老茧的手轻轻落在高一玄头顶。
他睁开眼,看见师父清微道长正慈爱地望着自己。
老道长须发皆白,脸上皱纹如同山间老树的年轮,记录着近百年的沧桑。
唯有那双眼睛,依然清澈如孩童,又深邃似星空。
"师父。
"高一玄恭敬地行了一礼。
清微道长抚须微笑:"你己到弱冠之年,为师所学己倾囊相授。
是时候下山寻找你自己的机缘了。
"高一玄闻言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师父要赶弟子走?
""非也。
"老道长从袖中取出一封泛黄的信笺,"拿着这封信,去寻你的道。
山中修行固然清净,但真正的道,在人间。
"高一玄双手接过信,触感粗糙厚重。
信封上用朱砂画着复杂的符咒,隐约有灵力流转。
"记住,除非遇到无法解决的困难,否则不要打开它。
"清微道长神情严肃,"里面的内容,关乎你的身世。
""我的...身世?
"高一玄手指微颤。
自记事起,他就在这座道观中长大,从未想过自己从何而来。
老道长没有回答,只是从怀中取出一枚古朴的玉佩,挂在高一玄颈间。
玉佩呈阴阳鱼形,温润如玉,却又非玉非石,触之微凉。
"这是你的身份证明,也是护身之物。
切记随身携带,不可离身。
"高一玄低头看着玉佩,感到一丝莫名的熟悉感。
他抬头想问什么,却见师父己转身走向三清像,背影萧索。
"去吧,明日寅时启程。
为师要闭关了。
"高一玄知道这是最后的告别。
他重重磕了三个头,额头抵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泪水无声滑落。
"弟子谨遵师命。
"......三天后,玄高一玄站在山下的柏油马路旁,望着川流不息的车辆,一时茫然。
他背着一个粗布包袱,里面除了几件换洗衣物、几本道经和师父给的信外,就只有一小袋铜钱——师父说这是"盘缠"。
一辆红色大巴呼啸而过,掀起的气流差点将高一玄带倒。
他踉跄几步,耳边充斥着刺耳的喇叭声和人群的喧哗。
这与山中的宁静截然不同,让他感到格格不入。
"和光同尘..."高一玄默念师父的教诲,深吸一口气,学着路人的样子抬手拦车。
几辆车无视他疾驰而过。
终于,一辆破旧的中巴停了下来,车门"吱呀"一声打开。
"去哪?
"司机嚼着口香糖,上下打量着这个穿着古怪的年轻人。
高一玄一愣,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
师父只说"下山寻机缘",却未指明方向。
"我...去城里。
"他含糊地回答。
司机翻了个白眼:"二十块。
"高一玄掏出铜钱袋,倒出几枚铜板。
司机瞪大眼睛:"你逗我玩呢?
这年头谁还用这个?
"后座的乘客开始不耐烦地催促。
高一玄窘迫地站在车门口,不知如何是好。
"我替他付吧。
"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高一玄转头,看见一个扎着马尾、背着双肩包的年轻女孩正扫码付款。
她约莫十八九岁,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眼睛大而明亮,像山间的小鹿。
"谢谢姑娘。
"高一玄感激地作揖。
女孩噗嗤一笑:"你这人真有意思,上车吧。
"车厢内拥挤闷热,充斥着各种气味。
高一玄不习惯与人近距离接触,身体僵硬地站着。
女孩似乎看出他的不适,往窗边挪了挪:"坐这儿吧。
""多谢。
"高一玄小心翼翼地坐下,生怕碰到女孩。
"我叫林雨晴,你呢?
"女孩大方地问。
"贫道...我叫高一玄。
"他差点说出道号,及时改口。
"高一玄?
好特别的名字。
"林雨晴好奇地打量他,"你是...cosplay吗?
还是真的道士?
"高一玄听不懂cosplay,只回答:"我道号一玄,高是师傅下山前赐我的姓,我在玉虚观修行。
""哇,真的道士!
"林雨晴眼睛一亮,"那你一定会算命看相吧?
能不能给我看看?
"高一玄摇头:"师父说过,不可轻易为人占卜,恐扰天机。
""切,神神秘秘的。
"林雨晴撇撇嘴,转过头去。
高一玄无意间瞥见她的侧脸,突然眉头一皱。
在常人眼中,林雨晴只是个普通女孩,但在高一玄隐约看到,她眉间缠绕着一缕黑气,这是大凶之兆。
"林姑娘,"高一玄忍不住开口,"你近日可曾遇到什么麻烦?
或者遇到什么不对劲的人?
"林雨晴身体明显一僵,但很快恢复如常:"没有啊,我能遇到什么麻烦?
大学生活很普通的。
"高一玄知道她在说谎,但初次见面不便追问。
他从包袱里取出一张黄符,折成三角形:"这个护身符请你收下,随身携带,可保平安。
"林雨晴迟疑地接过,勉强笑道:"谢谢...不过我真的没事。
"车到站后,林雨晴匆匆道别离去。
高一玄望着她消失在人群中,心中不安愈发强烈。
他掐指一算,脸色骤变——这女孩今晚有血光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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