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传来女人的哭声

1搬进这栋房子的第三个月，我终于发现了地下室的入口。那是一个雨夜，我在厨房洗碗，

陈默像往常一样坐在客厅看新闻。突然停电了，整栋楼陷入黑暗。我摸索着去找手电筒，

却在储物间的角落撞到了一个活动的木板。木板下面，是一个向下的楼梯。"悦悦，

你在干什么？"陈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电筒的光束正好照在我脸上。我眯着眼睛看他，

他的表情有些紧张。"地下室？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家还有地下室？"我好奇地问。"哦，

那个啊。"他很快恢复了平常的温和语调，"就是个杂物间，

里面放的都是前房东留下的破烂。味道很重，我怕你不喜欢，就没告诉你。"我点点头，

没再问什么。但是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陈默的呼吸很平稳，

但我总感觉他没有真的睡着。我们结婚两年了，从交往到结婚，陈默一直是个完美的丈夫。

他温柔体贴，从不发脾气，会做饭会做家务，长得也不错。我的朋友们都说我嫁得好。

但是刚才他提到地下室时，眼神闪烁的样子让我有些不安。第二天一早，陈默照常上班去了。

他是个室内设计师，经常需要到处跑，有时候一去就是一整天。我请了半天假，

决定去地下室看看。木板下的楼梯很窄，只够一个人通过。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

小心翼翼地走下去。地下室比我想象的要大，大约有二十平米。靠墙放着几个大纸箱，

角落里堆着一些旧家具。空气中确实有股奇怪的味道，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我走到纸箱前，

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第一个。里面是一些女装，看起来很新，但款式有些过时。

最上面是一件红色的毛衣，下面压着一张身份证。身份证上的照片是个年轻女孩，

姓名：张雨晴。我又打开了第二个箱子，里面是化妆品和首饰，还有一本日记。

第三个箱子里是男装和一些证件。这些东西显然不是什么"前房东留下的破烂"，

它们整理得很仔细，像是有人专门收集的。我拿起张雨晴的日记，随便翻了几页。

"今天搬进了新公寓，房东人很好，还帮我搬东西...""房东说可以便宜点租给我，

条件是..."后面的字迹越来越模糊，像是写字的人情绪不稳定。

最后一页只有一句话："他不是好人，如果有人看到这个，请报警..."我的手开始发抖。

这时候，我听到楼上传来脚步声。陈默回来了。我赶紧把日记塞回箱子里，

蹑手蹑脚地往楼梯走。但是刚走到一半，木板就被人从上面关上了。黑暗中，

我听到锁头落下的声音。"悦悦？"陈默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你在下面吗？"我没有回答，

屏住呼吸贴在木板下面。"我知道你在下面。"他的声音很平静，"看来，

我们需要好好谈谈了。"2木板被重新打开的时候，陈默站在楼梯口，逆光看不清表情。

"上来吧。"他说。我慢慢走上楼梯，他退后了一步给我让路。客厅里，他示意我坐下，

自己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看到什么了？"他问，语气还是很温和。"一些箱子，

里面有衣服和证件。"我实话实说，"那个女孩张雨晴，她是谁？"陈默沉默了一会，

然后说："她是我的前租客。""前租客？"我觉得这个解释站不住脚，

"那为什么她的东西会在地下室？她人呢？""她搬走了，东西没带完，说过阵子来取，

但一直没来。"陈默的回答很流利，像是早就准备好了，"我等了半年，

就收起来放地下室了。""那她的日记...""什么日记？"他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

我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但已经收不回来了。"我看到一本日记，

她在里面写了一些奇怪的话。"陈默站起来，走到窗边，背对着我说："悦悦，

我们结婚两年了，你应该相信我。""我当然相信你，但是...""但是什么？

"他转过身，脸上的表情我从来没见过，"你怀疑我对那个女孩做了什么？

"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很压抑。我发现这个跟我生活了两年的男人，此刻显得如此陌生。

"我没有怀疑你，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真相？

"他笑了，但笑声很冷，"真相就是，张雨晴欠了我三个月房租，搬走的时候留下一堆破烂，

我好心帮她收着，结果现在被我自己的妻子质疑。"他说得很有道理，

但我心里的不安感却越来越强烈。"那其他箱子里的东西呢？我看到不止一个人的证件。

"陈默的脸色变了变："你全都翻了？""我...""我说过那里面味道很重，

让你不要下去。"他的语气开始变得不耐烦，"既然你这么好奇，

那明天我把那些破烂都扔了。"说完，他上楼去了书房，留下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躺在床上，我回想着地下室里看到的一切。三个箱子，

至少三个不同的人的物品。如果真的只是房客留下的东西，为什么要分得这么清楚？

而且那股腐臭味...我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但又不敢深想下去。第二天早上，

陈默一如既往地给我做了早餐，态度也恢复了正常。"昨天对不起，我语气不太好。"他说，

"我最近工作压力大，你别往心里去。"我点点头，但心里已经做了决定。等他出门后，

我立刻给公司请了病假，然后开始在网上搜索关于张雨晴的信息。很快，

我就找到了一条失踪人员启事。张雨晴，23岁，去年3月在本市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最后出现的地点是她租住的公寓附近。照片上的女孩，正是我昨天在身份证上看到的那张脸。

我的手心开始出汗。如果张雨晴已经失踪了一年多，那她的东西为什么还在我家地下室？

而且，其他两个箱子里的东西又是谁的？我决定再去地下室看看，但这次要更仔细一些。

3下午两点，我再次打开地下室的入口。这次我带了手套和手电筒，还有一个小锤子，

以防万一。重新检查三个箱子后，我发现了更多线索。第二个箱子里有个钱包，

身份证显示主人叫李晓萱，26岁。她的化妆品都很高档，看起来家境不错。

第三个箱子的主人是个男人，叫王军，29岁。箱子里除了衣服和证件，还有一本工作证，

显示他是某家公司的销售经理。我用手机搜索了这两个人，果然，他们都在失踪人员名单上。

李晓萱失踪时间是去年8月，王军是去年11月。三个人，都在不同时间失踪，

但他们的私人物品却都在我家地下室。这绝对不是巧合。我开始仔细检查地下室的每个角落，

寻找更多线索。在靠近墙角的地方，我发现地面有些不平。仔细看，

那里的水泥明显比其他地方新，像是后来补上的。我用小锤子敲了敲，发现下面是空的。

就在这时，我听到楼上传来开门声。陈默又回来了。我赶紧收拾东西准备上楼，但就在这时，

我的手电筒照到了墙角的一个小孔。孔里伸出一根细细的管子，

管子的另一端连接着一个小罐子。我走近一看，罐子上贴着标签：异氟烷。这是一种麻醉剂。

"悦悦！"楼上传来陈默的喊声，"你在家吗？"我的心跳加速，赶紧把东西放回原位，

悄悄爬上楼梯。但是当我刚准备推开木板时，发现它已经被锁住了。"悦悦，

我知道你在下面。"陈默的声音从上面传来，"我们谈谈吧。"这次，他的语气完全不同了，

没有了平时的温和，反而带着一种冷漠的威胁。"陈默，你开门，我上来。

"我尽量保持冷静。"不急，我们就在这里谈。你看到了什么？""什么都没看到，

就是一些旧衣服。""别撒谎。"他的声音更冷了，"你搜索过张雨晴对不对？

还有李晓萱和王军。"我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他怎么知道的？"你在监控我的手机？

""当然，我是你丈夫，关心你的网络安全是应该的。"他笑了，但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现在告诉我，除了搜索他们，你还做了什么？"我紧紧抓着楼梯扶手，大脑飞快地转着。

他既然承认监控我的手机，说明他已经不打算继续伪装了。"陈默，

他们三个人是不是都死了？"我直接问道。沉默了很久，

他才回答："聪明的女人总是死得很快。"这句话确认了我最坏的猜测。我开始颤抖，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为什么？他们做错了什么？""他们没做错什么，

只是太信任人了。"陈默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就像你一样。

"我听到他在上面走动的声音，然后是什么东西被拖拽的声音。"你知道吗，悦悦，

我原本不想这么早就让你知道的。本来计划是再过一年，等我们买了新房子，再处理掉你。

但是你太好奇了。"我感到一阵眩晕。这个男人，这个跟我睡了两年的男人，

竟然一直在计划杀死我。"那个麻醉剂，是你用来杀他们的？""麻醉剂只是第一步，

让他们失去反抗能力。真正的死因是..."他停了一下，"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我听到上面传来一阵嘶嘶声，像是气体泄漏的声音。然后，

一股无色无味的气体开始从小孔里涌出来。4气体涌出的瞬间，我屏住呼吸，

快速检查地下室的每个角落。必须找到出口，或者找到什么工具。

墙角那块新水泥下面肯定埋着什么，但现在没时间挖。我需要先活下去。

地下室的另一端有个小窗户，但被钢筋封死了。我用小锤子敲了敲钢筋，

发现有一根已经松动了。呼吸越来越困难，我开始感到头晕。用尽全力撬动那根钢筋，

终于在昏迷前把它弄断了一根。窗户空出了一个小洞，刚好够空气流通。

我趴在窗户边大口呼吸，逐渐清醒过来。上面的声音停止了，陈默似乎以为我已经死了。

我等了半个小时，确认楼上没有动静后，开始想办法出去。小锤子可以撬动楼梯的木板，

但动静太大。我需要别的办法。重新搜查地下室，我发现了一个工具箱，

里面有螺丝刀、扳手，还有一把锋利的美工刀。更重要的是，

我在工具箱底部发现了一把小手枪。枪里有三发子弹。拿着手枪，我感到了一丝安全感。

但关键是怎么从地下室出去。我仔细检查楼梯上方的木板，发现有一处腐朽得比较严重。

用螺丝刀慢慢挖，半小时后终于挖出了一个小洞。透过小洞，我看到客厅里空无一人。

陈默可能以为我死了，出去处理什么事情了。我扩大洞口，刚好够钻出去。爬出地下室后，

我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房子里的每个角落，确认陈默确实不在。然后我开始寻找更多证据。

在陈默的书房里，我发现了一个隐藏的保险柜。密码应该是数字组合，

我试了几个日期都不对。突然想到什么，我输入了张雨晴失踪的日期：0315。

保险柜打开了。里面有三本相册，

每本相册的第一页都贴着一张身份证照片：张雨晴、李晓萱、王军。后面的照片让我反胃。

那些照片记录了三个人从被绑架到死亡的全过程。每张照片都标注了日期和时间，

像是在记录某种实验。最后一张照片是三具尸体被埋在地下室的画面。

我终于知道那块新水泥下面埋的是什么了。翻到相册的最后一页，我看到了自己的照片。

照片是偷拍的，有我在上班的照片，有我在家做饭的照片，甚至有我洗澡的照片。

最下面贴着一张便签纸，上面写着：目标四号，预计执行时间：今年年底。

我是他的第四个目标。而今天，计划提前了。正在这时，我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

陈默回来了。我赶紧把相册放回保险柜，抓着手枪躲到书房的门后。"悦悦？

"陈默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气体应该发挥作用了，我来收拾现场。

"我听到他打开地下室入口的声音，然后是惊讶的喊声。"该死，她跑了！

"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他在房子里搜索我的踪迹。很快，脚步声来到了书房门口。

我举起手枪，对准门口。门被推开，陈默走了进来。当他看到我的时候，

脸上露出了意外的表情。"没想到你这么难杀。"他说，"不过没关系，反正结果是一样的。

""别动！"我用手枪指着他，"我已经知道你做了什么。"他笑了："知道又怎样？

你以为拿着枪就能威胁我？""我会报警，让警察挖开地下室的地面。""报警？

"他的笑容更灿烂了，"你觉得警察会相信你吗？我是什么人？我是这个社区有名的好丈夫，

而你呢？你只是个疑神疑鬼的妻子。"他说得对，没有确凿的证据，

警察不会轻易相信我的话。"更何况，"他继续说，"等一会你也会死在这里，谁来报警呢？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我注意到他的右手一直背在身后。当他突然举起手的时候，

我看到了一把更大的枪。5"放下枪，悦悦。"陈默的声音很平静，"你不会开枪的，

你不是那种人。"他说得对，我从来没有杀过人，甚至连鸡都没杀过。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

"你杀了三个无辜的人。"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我不能让你继续害人。

""无辜？"他笑了，"你知道张雨晴是什么人吗？她是个贪婪的女人，

为了省房租可以出卖身体。李晓萱呢？她是个虚荣的女人，为了名牌包包可以欺骗任何人。

至于王军，他是个骗子，专门骗老人的钱。""就算他们有缺点，你也没有权利杀死他们！

""权利？"陈默的表情变得狰狞，"我有绝对的权利。因为我是这个世界的清洁工，

专门清理垃圾。"我意识到这个男人已经完全疯了。"那我呢？我做错了什么？""你？

你的错误就是太好奇了。"他举起枪对准我的头部，"不过别担心，我会让你死得很快的。

不像那三个人，我给了他们很长时间来后悔自己的行为。"我的手指放在扳机上，

但始终不敢扣下去。陈默看出了我的犹豫，开始慢慢向我走来。"看，我说得对吧？

你不是杀手，你只是个普通的女人。"他距离我越来越近，只有三米，两米，

一米...就在他伸手要抢我的枪时，我闭上眼睛扣下了扳机。砰！枪声在书房里回响，

我的耳朵嗡嗡作响。当我睁开眼睛时，陈默倒在地上，右肩在流血。他的枪掉在了一边，

我赶紧捡起来。"你...你真的开枪了..."陈默捂着肩膀，表情很痛苦，

"我小看你了。""现在你不能动了，我要报警。"我用陈默的枪指着他，

退到墙边拿起电话。但是电话线被剪断了。我摸了摸口袋，手机也不见了。

应该是刚才搜查时掉在地下室了。"报不了警了吧？"陈默虽然受伤，但还在笑，

"你以为我没有准备吗？"这时候，我听到楼下传来脚步声。有人进房子了。"谁在那里？

"我大声喊。"是我，陈默的朋友。"一个陌生的男声回答，"我听到枪声，过来看看。

"陈默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你完了，悦悦。我的同伴来了。"同伴？

这意味着陈默不是一个人作案。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就会到书房。

我必须做出选择：是相信这个陌生人，还是假设他也是同谋？从陈默的表情来看，

这个人显然不是来救我的。我看了看窗户，书房在二楼，跳下去很危险，

但总比留在这里等死好。"陈默！"楼下的声音更近了，"你在哪里？"我快速走到窗边，

打开窗户。下面是花园，有一些灌木丛可以缓冲。就在我准备跳窗的时候，书房门被推开了。

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手里同样拿着枪。"不许动！"他对我喊道。我没有犹豫，

直接跳了出去。6从二楼跳下去的感觉比想象中要痛，我的左腿撞到了花坛的边缘，

疼得钻心。但是顾不上那么多，我挣扎着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向院门跑去。

身后传来愤怒的喊声："她跑了！快追！"跑到街上，我发现现在是下午四点，

街上的人不多。我需要找个地方报警，或者找人帮忙。最近的商店是街角的便利店，

我尽快赶过去。"救命！请帮我报警！"我冲进便利店大喊。店员是个年轻女孩，

被我的狼狈样子吓了一跳。"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有人要杀我，请快报警！

"女孩拿起电话拨打110，我趴在柜台上大口喘气。这时候，我看到门外有两个男人走过，

其中一个就是刚才在书房里的那个人。他们在寻找我。"警察马上就到，你先坐下休息。

"女孩给我倒了杯水，"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我犹豫了一下，决定先不说全部真相。

如果我说我丈夫是连环杀手，她可能不会相信。"有人闯进我家，想要伤害我。"我说，

"我丈夫可能也受伤了。"女孩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十分钟后，警车来了。

两个警察走进便利店，其中一个年龄较大的警察询问情况。"你好，我是李警官。

听说有人要伤害你？"我再次解释了情况，但只说有陌生人闯入，没有提到陈默的真实身份。

"我们需要去你家看看，你丈夫现在怎么样？"另一个年轻警察问道。这是个难题。

如果带警察回去，他们会发现受伤的陈默，但也会发现地下室的秘密。问题是，

我手里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陈默是杀手。那些相册还在保险柜里，

而保险柜的密码只有我知道。"我丈夫受伤了，需要先送医院。"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