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阳光带着夏末的余威,炙烤着高一(7)班崭新的桌椅,窗外有着阵阵蝉鸣。
我,许晴,一个刚刚入学的高一新生,攥着书包带的手指微微出汗,站在教室门口,目光扫过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最终定格在窗边那个空位上。
旁边,己经坐着一个女生。
她不像我想象中高中女生常见的白皙。
健康的小麦色肌肤在阳光下泛着光泽,仿佛常年沐浴在户外。
一根利落的黑色高马尾束在脑后,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颌。
她正低头看着一本厚重的、没有封面的书,侧脸沉静,周身散发着一种与喧闹教室格格不入的疏离感,像一座孤岛。
教室里只剩两个座位了,一个是女生旁边,另一个是她身后。
我深吸一口气,走向那座“孤岛”。
“你好,我是许晴。”
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友好。
她抬起头。
琥珀色的眼眸锐利如鹰隼,瞬间穿透了我试图营造的轻松氛围,让我心头一凛。
那眼神里没有好奇,没有羞涩,只有一种近乎审视的平静,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
“刘乐,音乐的乐”声音清冷,如同她的眼神。
她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视线便重新落回那本无名的书上,再无交流的意愿。
冰墙,瞬间筑起。
开学典礼冗长而乏味,刘乐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过那个在台上喋喋不休的校长,只是低头看着她的书。
不知为何,刘乐总给我一种神秘感,这种神秘感深深地吸引着我,我第32次没忍住向她的书望去,她终于有了些许反应,无语的抬头看了我一眼,轻声对我说“这不是你该看的,别总拿你那双好奇的眼睛盯着我。”
我只好悻悻作罢。
回到教室,第一节是数学课,老师正在讲解集合符号时,令人震惊的轻微的鼾声从我旁边传来。
刘乐竟然睡着了!
头枕在手臂上,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睡颜意外的柔和,与她醒时的冷硬截然不同。
“那位在睡觉的同学!”
数学老师的声音陡然拔高,“请你回答这个问题!”
我下意识想推醒她,手指刚抬起,她却像安装了弹簧般瞬间坐首。
眼神清明锐利,哪里有一丝睡意?
“定义域是实数集,值域是零到正无穷。”
她的回答精准、冷静,语速平稳。
老师噎了一下,摆摆手“……正确。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刘乐,音乐的乐”刘乐面无表情地坐下,重新趴了回去。
速度快得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我心中疑窦丛生:这反应,太不“学生”了。
但是,她总是在强调她的乐是音乐的乐,好似生怕被误会成其它字,想到这,我又觉得她有些可爱。
午休时,我试图再次破冰:“刘乐,你是从哪个城市来的?
适应这里吗?”
“外省。”
她言简意赅,拧开一个磨得有些旧的军绿色保温杯,里面飘出淡淡的草药味,“还好。”
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
“那……”我还想说什么,她却己经戴上耳机,闭上了眼睛,无声地宣告着“谈话结束”。
下午发上周的摸底试卷。
我考了中游,不算好也不算坏。
目光瞟向刘乐摊在桌上的试卷——一片刺目的六七十分。
然而,在她起身去洗手间的瞬间,一阵穿堂风吹开了她半开的抽屉。
我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一抹刺眼的红——那是被压在几本书下的另一张试卷的边角,上面赫然是满分的标记!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伪装?
为什么?
我那该死的好奇心又开始作祟。
放学铃声是解放的号角。
刘乐的动作快得惊人,几乎是第一个冲出教室。
我因为值日稍晚一步。
走出校门,黄昏的暖光洒满小吃街。
我走向常去的章鱼烧摊位,却意外地在隔壁煎饼摊前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刘乐正用极其地道、甚至带着点本地特有腔调的方言和摊主阿姨交谈:“嬢嬢,酱多刷点,芝麻多撒点,葱花香菜都要!”
她脸上带着一种我从未在学校见过的、近乎生动的笑容,语气熟稔自然,“今日生意好嘞嘛!”
阿姨乐呵呵地应着,动作麻利。
这流畅的方言,这亲切的姿态,与她“刚来外省”、“沉默寡言”的人设形成了巨大撕裂!
我愣在原地,连章鱼烧都忘了点。
就在刘乐接过煎饼,扫码付钱的刹那,她挽起的袖子滑落了一截。
我的目光凝固在她左手腕内侧——那里有一圈深紫色的、形状极其怪异的淤痕,边缘清晰,绝不像普通的磕碰。
更像是……某种专业束缚工具留下的印记!
她似乎感应到我的注视,猛地抬头,目光精准地捕捉到我。
脸上的笑容瞬间冰封,冷意比在教室里更甚。
她迅速拉下袖子,将煎饼塞进背包,大步流星地朝我走来。
“摔的”她丢下两个冰冷的字,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擦着我的肩膀快步离开,融入放学的人潮,像一滴水消失在大海。
我站在原地,手里捏着买章鱼烧的钱,手心却一片冰凉。
摔的?
什么样的“摔”能摔出那种痕迹?
这个拥有小麦色肌肤、琥珀色眼眸、说着地道方言却自称外省人、考试故意低分却藏着满分试卷、手腕带着奇怪伤痕的同桌刘乐……她的身上,究竟藏着多少秘密?
那瞬间冰冷的警告眼神,像一根刺,扎进了我的好奇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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