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栀栀锈蚀心弦

1 铁锈城的觉醒废墟都市“铁锈城”的天空，永远是铅灰色的。

巨大的、锈迹斑斑的废弃管道如同巨兽的骸骨，横亘在坍塌的摩天大楼之间，

构成这座末日堡垒狰狞的天际线。

空气里弥漫着铁锈、机油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有机质腐败的混合气味，浓得化不开。

十七岁的栀栀蹲在一堵由报废悬浮车堆砌的矮墙后，

瘦小的身体裹在脏污的、不合身的帆布外套里。她屏住呼吸，透过车体缝隙，

死死盯着百米开外那片开阔的“拾荒广场”。广场中央，

几个穿着拼接皮甲、脸上涂着油彩的“锈爪帮”成员，正粗暴地踢打着一个蜷缩在地的老人，

抢夺他怀里紧紧抱着的一个破旧工具箱。老人无助的呻吟被风扯碎。

栀栀的指尖深深抠进冰冷粗糙的铁皮里。工具箱里，

有老汤姆视若生命的、他死去儿子留下的几件精密维修工具。那是他在这座吃人城市里，

仅存的念想。“啧，老东西骨头还挺硬！”一个镶着金属鼻环的壮汉啐了一口，

抬起沾满油污的金属义肢靴子，狠狠踹向老人的肋骨！“住手！”一声清叱，

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锐气，却因紧张而微微发颤。鼻环男的动作顿住了。他和同伴们愕然回头。

矮墙后，一个同样穿着破旧帆布衣、身形却比栀栀高壮不少的少年猛地站了起来。是阿燃。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根磨尖的钢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脸上混杂着恐惧和强装的凶狠，

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小狼。“哟呵？还有个不怕死的小崽子？”鼻环男咧开嘴，

露出焦黄的牙齿，眼中闪过残忍的戏谑。他丢开奄奄一息的老人，

晃了晃手中焊接着锯齿的钢管，带着另外两个喽啰，不紧不慢地朝矮墙围拢过来。

沉重的脚步声在死寂的广场上敲出死亡的鼓点。栀栀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猛地伸手去拽阿燃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阿燃！别出去！回来！

”阿燃身体僵硬了一下，却没有回头。他看着越来越近的三个暴徒，

看着他们手中闪着寒光的凶器，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强撑的勇气。

手中的钢筋微微颤抖，几乎要脱手。“跑…跑啊！栀栀！”他终于嘶吼出声，不是冲向敌人，

而是猛地转身，一把抓住栀栀的手腕，用尽全力将她往废墟深处推去！

他自己却因为反作用力踉跄了一下，暴露在暴徒的视线中。“想跑？”鼻环男狞笑着，

猛地加速冲来！锯齿钢管带着恶风，狠狠扫向阿燃的腿弯！“阿燃——！”栀栀被推倒在地，

绝望地看着钢管落下，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轰——！！！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巨响，如同远古巨兽的苏醒咆哮，猛地撕裂了铁锈城的死寂！

一道巨大的、带着恐怖动能的黑影，如同陨石天降，以超越视觉捕捉的速度，

狠狠砸在阿燃和那三个锈爪帮暴徒之间！轰隆！！！坚硬的水泥地面如同豆腐般炸裂！

碎石、烟尘混合着浓烈的金属摩擦和液压系统过载的焦糊味，

如同爆炸的冲击波般向四周狂猛扩散！离得最近的鼻环男首当其冲，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整个人就像被高速行驶的载重卡车迎面撞上，瞬间化作一团模糊的血肉和破碎的金属零件，

向后呈放射状泼洒出去！另外两个喽啰被狂暴的气浪狠狠掀飞，

如同破麻袋般砸在十几米外的废弃车辆上，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当场没了声息。

烟尘缓缓沉降。阿燃瘫坐在离撞击中心仅几步之遥的地上，浑身覆盖着厚厚的灰土，

耳朵里是尖锐的长鸣，大脑一片空白。他呆呆地看着前方。烟尘中心，

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钢铁身影，缓缓地、带着一种碾压一切的沉重感，站了起来。

那是一台…机甲。高度超过六米，

主体覆盖着厚重的、布满深刻划痕和暗红锈迹的复合装甲板。装甲板拼接的缝隙里，

凝结着深褐色的、不知是机油还是干涸血液的污垢。它的头部并非传统的人形结构，

而是一个狰狞的、如同某种远古甲虫般的三角楔形头盔，

眼部位置是两道狭长的、此刻正闪烁着不稳定暗红色光芒的观察缝。巨大的机械臂垂在身侧，

末端不是手掌，而是两只布满尖刺和巨大撞角的恐怖钝器。腿部结构粗壮得如同神殿巨柱，

巨大的液压活塞裸露在外，沾满污泥。

整个机体散发着浓烈的硝烟味、血腥味和一种…深入金属骨髓的、无法言喻的苍凉与死寂。

它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像一座突然拔地而起的、由钢铁和死亡浇筑的山岳。

暗红色的扫描光线从头盔的眼缝中射出，冰冷地扫过瘫坐在地、如同石化般的阿燃，

扫过不远处同样被冲击波掀飞、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栀栀，最终，

停留在那个被抢走工具箱、此刻已彻底昏死过去的老人身上。

扫描光线在老人身上停留了数秒，那暗红色的光芒似乎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快得如同错觉。然后，它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动那沉重的楔形头颅，两道冰冷的红光，

最终锁定了角落里那个蜷缩着的、穿着帆布外套的瘦小身影——栀栀。巨大的钢铁脚掌抬起，

带着碾碎一切的重量感，落下。咚！咚！咚！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敲击在心脏上的丧钟，

一步步逼近。每一步落下，地面都随之震颤。浓烈的铁锈和机油味，

混合着刚才杀戮残留的血腥气，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栀栀蜷缩在冰冷的金属残骸后面，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遮住了本就昏暗的光线。她抬起头，

对上那两道狭长的、如同地狱裂缝般的暗红眼缝。冰冷、死寂、毫无生机，

只有纯粹的杀戮指令在无声流淌。

完了…它要踩死我…像踩死一只虫子…栀栀绝望地闭上眼睛，泪水无声滑落，

在满是尘土的脸上冲出两道湿痕。她甚至能感觉到那巨大脚掌带起的风压拂过发顶。然而，

预想中的粉身碎骨并未降临。沉重的脚步声在她面前…停下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机甲内部隐约传来的、如同垂死巨兽喘息般的低沉嗡鸣和液压系统轻微的嘶嘶声。

栀栀颤抖着，极其缓慢地、一点点睁开被泪水模糊的眼睛。

巨大的、布满尖刺和锈迹的钢铁脚掌，就停在她身前不足半米的地方。

那冰冷的楔形头颅微微低垂着，两道暗红的光束聚焦在她脸上。光束在她脏污的小脸上移动，

似乎在仔细地“看”着她，掠过她惊恐的眼睛，掠过她沾着泪水和尘土的脸颊，

最终…定格在她左边耳垂下方。那里，没有任何特别的东西。

只有一小片被擦破皮的、微微渗出血丝的皮肤。时间仿佛凝固了。巨大的杀戮机器，

与蜷缩在尘埃里的瘦弱少女，就这样在废墟的阴影中对峙着。阿燃在不远处，

吓得连呼吸都忘了，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栀栀的喉咙深处，

因为极致的恐惧和一种莫名的、难以言喻的冲动，

不受控制地泄出一丝极其微弱、破碎的、不成调的呜咽。那声音细若游丝，带着哭腔的颤抖，

在寂静的废墟中却显得异常清晰。嗡——！！！

机甲内部猛地发出一声极其刺耳、如同金属被强行扭曲撕裂的尖啸！

巨大的机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它猛地后退了一步，沉重的脚掌将地面踩出一个深坑！

那两道锁定栀栀的暗红眼缝，光芒疯狂地、毫无规律地闪烁起来！从深红到刺目的鲜红，

再到濒临熄灭的暗红，如同失控的霓虹灯！它那只巨大的、布满尖刺的右机械臂猛地抬起！

带着撕裂空气的呜咽，狠狠砸向旁边一堵半塌的混凝土墙壁！轰隆！！！

墙壁如同纸糊般粉碎！烟尘再次弥漫！阿燃吓得魂飞魄散，

连滚爬爬地扑到同样吓傻的栀栀身边，死死抱住她，用身体挡住飞溅的碎石。烟尘中，

那巨大的机甲停止了疯狂的破坏。它僵硬地站在原地，楔形头颅微微歪着，

似乎陷入了一种混乱的“思考”。暗红的光芒依旧在眼缝中疯狂闪烁，但频率似乎慢了一些。

它那只刚刚砸毁墙壁的巨臂，缓缓地、极其不自然地垂落下来，

指关节如果那能称为指关节的话处，

一块锈蚀严重的装甲板在刚才的剧烈动作中崩裂脱落，

露出下面同样布满锈迹、却似乎更加精密复杂的管线结构。

其中一根拇指粗细的暗金色柔性导管暴露出来，

表面覆盖着一层奇异的、如同活物般的暗红色锈斑，正如同血管般微微搏动。

那搏动的节奏…竟隐约与栀栀尚未平息的、剧烈的心跳…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共振？

---2 残响核心低矮、昏暗的棚屋里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劣质营养膏的酸腐气。

老汤姆蜷缩在角落的破毯子上，昏睡中发出痛苦的呻吟。

阿燃笨手笨脚地用捡来的破布蘸着浑浊的雨水，擦拭老人脸上凝固的血迹和污泥。屋子中央，

栀栀抱着膝盖，坐在冰冷的地上，目光失焦地望着门口。她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耳边似乎还回响着那沉重如丧钟的脚步声，以及机甲失控时发出的金属尖啸。左耳垂下方，

那片擦破的皮肤火辣辣地疼。“那…那东西…没跟来吧？”阿燃声音发颤，

不时惊恐地瞥向紧闭的、用废旧金属板勉强堵住的门口。栀栀没有回答。她的全部心神，

都被刚才那诡异的一幕占据。那台恐怖的杀戮机器，为什么在听到她一丝微不足道的呜咽后，

会陷入那种疯狂的混乱？它最后暴露出的、搏动着的锈蚀导管…那是什么？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指尖轻轻触碰耳垂下的伤口。一丝细微的刺痛传来。嗡……脑海中，

毫无征兆地响起一声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金属震颤回音！

仿佛一根巨大的、布满锈迹的琴弦，在她意识的深渊中被轻轻拨动了一下！栀栀猛地一颤！

这声音…和那机甲失控时的尖啸截然不同！它更低沉，更悠远，

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和…困惑？“栀栀？你怎么了？”阿燃察觉到她的异样。

“没…没什么。”栀栀慌忙放下手，心脏却在狂跳。幻觉？

还是…那台机甲留下的某种…精神印记？接下来的几天，铁锈城陷入一种诡异的氛围。

关于“广场杀戮机器”的恐怖传闻如同瘟疫般蔓延。锈爪帮死了三个好手，暴跳如雷，

悬赏捉拿“操控铁魔的妖女”。普通拾荒者则更加恐惧，连靠近那片广场都成了禁忌。

栀栀和阿燃被困在棚屋里，靠着之前囤积的一点发霉的合成饼干度日。老汤姆的伤势很重，

断了两根肋骨，持续低烧，意识模糊，嘴里反复念叨着“儿子…工具箱…”。“不能再等了，

阿燃。”栀栀看着老汤姆越来越差的脸色，声音带着决绝，“他需要药，

需要干净的绷带和水。”“可是外面…”阿燃脸色惨白，“锈爪帮的人像疯狗一样在找你！

还有…还有那个铁疙瘩…”“它没有杀我。”栀栀打断他，目光异常坚定，“在广场上，

它停下了。我…我感觉它…不一样。”她说不出理由，

但那种微妙的、源于金属震颤的“回响”，让她产生了一种连自己都觉得荒谬的直觉。

阿燃拗不过她。两人趁着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像两只老鼠一样溜出棚屋，

钻入迷宫般的废墟管道。目标：城市边缘一个废弃的旧时代医疗站，

据说那里偶尔还能找到些没被搜刮干净的过期药品。管道内阴暗潮湿，

弥漫着铁锈和排泄物的恶臭。两人屏住呼吸，

在堆积如山的垃圾和锈蚀的金属支架间艰难穿行。突然，

前方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粗鲁的交谈声！“妈的，那小丫头片子到底藏哪了？老大说了，

抓活的！那铁疙瘩肯定跟她有关系！”“听说她耳朵下面有记号？找！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是锈爪帮的巡逻队！就在前方岔路口！手电筒的光柱在管道壁上晃动！“这边！

”阿燃脸色大变，一把拉住栀栀，转身钻进旁边一条更狭窄、堆满废弃电缆的岔道！

两人拼命往里挤，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脚步声和手电光迅速逼近！“好像有动静！

进去看看！”眼看就要被发现！绝望如同冰冷的铁钳扼住了两人的喉咙！就在这时——轰！

轰！轰！那熟悉的、如同巨锤擂地的沉重脚步声，再次从管道深处传来！这一次，

声音更加清晰，更加迫近！每一步落下，整个管道都在震颤，灰尘簌簌落下！“操！

是那铁魔！它来了！”锈爪帮的人发出惊恐的尖叫！手电光柱瞬间变得混乱，

脚步声变成了慌不择路的奔逃！栀栀和阿燃蜷缩在电缆堆的阴影里，大气不敢出。

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步都像踩在心跳的间隙。浓烈的铁锈和机油味如同实质般涌来。

一个庞大的、被管道昏暗光线勾勒出狰狞轮廓的钢铁身影，迈着稳定而沉重的步伐，

从他们藏身的岔道口前…缓缓走过。它似乎并未发现阴影中的两人，楔形头颅微微转动，

暗红色的扫描光束在污浊的空气中划过，如同地狱的探照灯。就在它即将走过岔道口的瞬间，

它那只垂在身侧的、布满尖刺的右机械臂，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向内蜷缩了一下。

动作僵硬而怪异，像一个笨拙的孩子试图保护什么。然后，它没有停留，

沉重的脚步声继续向前，朝着锈爪帮逃窜的方向，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很快，

管道深处传来几声短促凄厉的惨叫和金属撕裂肉体的恐怖声响，随即彻底归于死寂。

阿燃瘫软在地，浑身被冷汗浸透。栀栀却死死盯着那巨大机甲消失的黑暗方向，心脏狂跳。

刚才那个细微的、蜷缩手臂的动作…是巧合？还是…它…在保护我们？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她脑海中炸响！两人不敢久留，跌跌撞撞地找到了那个废弃的医疗站。

里面果然一片狼藉，但幸运的是，在一个被翻倒的药品柜下面，

栀栀发现了几板被踩扁但包装还算完好的抗生素，还有半卷相对干净的绷带。

就在她欣喜地将药品塞进怀里时，目光无意间扫过药品柜后面布满灰尘的墙壁。墙上，

挂着一块布满裂纹的塑料标识牌，

上面印着一个褪色的、奇特的符号——一个由精密齿轮和流动音符融合而成的抽象徽记。

oject… Echo… Core…”**回声核心计划这个符号…栀栀瞳孔微缩！

她猛地想起，在那台巨大机甲的右肩厚重的装甲板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似乎也烙印着一个被严重磨损、但轮廓依稀相似的印记！“阿燃！你看这个！

”她激动地指着墙上的符号。阿燃凑过来，茫然地看了看：“什么破牌子？快走吧！

这地方瘆得慌！”离开医疗站，回程的路上，两人再次遭遇险情。

一群变异的、如同剥皮野狗般的辐射兽盯上了他们，绿油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

涎水滴落在腐蚀的地面上。它们速度极快，从四面八方的废墟中扑出！“跑！

”阿燃拉着栀栀亡命狂奔！但两条腿哪里跑得过这些嗜血的怪物！腥风已经扑到背后！

就在一头最大的辐射兽张开布满獠牙的巨口，即将咬断阿燃小腿的刹那！轰！！！

一道巨大的黑影如同炮弹般从天而降！带着万钧之势，狠狠砸在那头扑起的辐射兽身上！

噗嗤——！令人牙酸的骨肉碎裂声！那头凶悍的辐射兽连惨叫都来不及，瞬间化作一滩肉泥！

是它！那台机甲！它不知何时出现，巨大的身躯挡在栀栀和阿燃与兽群之间！

它甚至没有动用那恐怖的钝器手臂，只是用沉重的钢铁身躯，如同不可逾越的山峦，

将扑来的辐射兽撞飞、碾碎！暗红色的眼缝扫过惊魂未定的两人，确认他们暂时安全后，

它猛地转身！面对重新聚拢、发出威胁性低吼的兽群，它那只巨大的左臂缓缓抬起，

沉重的钝器对准了兽群！没有咆哮，没有怒吼。

只有一种无声的、却足以冻结灵魂的恐怖杀意，如同实质的冰水，瞬间笼罩了整片区域！

呜…呜…凶残的辐射兽群，在这纯粹的、源自更高阶杀戮机器的威压下，

竟发出了恐惧的哀鸣，夹着尾巴，一步步向后退去，最终消失在废墟的阴影中。危机解除。

巨大的机甲缓缓转过身，暗红的“目光”再次落在栀栀身上。这一次，

它的“注视”似乎停留得更久。栀栀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恐惧依旧存在，

但更多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悸动和…探索的欲望。

她看着它右肩甲上那个被锈迹半掩的徽记轮廓，

又想起医疗站墙壁上那个“回声核心”的符号。一个名字，毫无征兆地跳入她的脑海。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毕生的勇气，向前迈了一小步，仰起脏兮兮的小脸，

对着那沉默的钢铁巨人，用尽力气，却依然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

轻轻唤了一声：“零Zero…？”嗡——！！！机甲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

内部传来一阵剧烈的、如同无数齿轮卡死又强行转动的刺耳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