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有重量。
西尔维斯特的当铺开在云街最不起眼的拐角,窄门,蒙尘的橱窗,招牌上褪色的天平徽记几乎与灰暗的石墙融为一体。
他就在这里,日复一日,用那架古老的银天平称量着凡人交托的“过去”。
没有黄金叮当,没有纸币窸窣,这里流通的,是无形无质的记忆碎片,兑换的,是等价的魔法时间——几小时额外的精力,一次短暂的预知,或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力量增幅。
当铺深处,隔绝了外面云街隐约的喧闹,空气凝滞得如同凝固的琥珀。
光线吝啬地透过高窗上厚厚的积尘,只够照亮工作台中央那架银光流淌的天平。
西尔维斯特的指尖冰凉,动作精确得像钟表机芯。
他小心地从对面老妇人布满褶皱的手掌中,接过一团朦胧的光晕。
光晕里,一个婴儿模糊的笑脸一闪而逝。
“小托米第一次对我笑,”老妇人的声音干涩得像揉皱的纸,“太久了……压得慌。”
西尔维斯特无言,将那团光晕轻轻置于天平的左托盘。
几乎是同时,右托盘上,一片薄薄的、泛着金属冷光的“时间币”悄然出现。
左盘下沉,右盘上升,直到一丝不差地平衡。
他取出时间币,递过去。
老妇人攥紧那冰凉的金属片,浑浊的眼中掠过一丝解脱,随即又被更深的疲惫覆盖。
她蹒跚着离开,沉重的木门在她身后合拢,发出沉闷的叹息。
门轴摩擦的余音还在狭窄的空间里缭绕,西尔维斯特已托起那团婴儿笑容的记忆。
他闭上眼,凑近那团微光,做了一个极其轻微、仿佛只是调整呼吸的吸气动作。
舌尖,一丝纯净的、带着初乳般微腥的甜意蔓延开来,纯净得如同未经世事的露珠。
一丝极其细微的暖流,几乎难以察觉,顺着他指尖的神经末梢,极其缓慢地渗入他体内深处某个冰冷沉寂的地方。
这是代价,也是补偿——当铺主人品尝记忆的味道,如同品鉴世间最醇厚的酒,汲取其中微乎其微的生命力,作为维系这方寸之地的燃料。
他习惯了苦涩的悔恨,带着铁锈和胆汁的腥气;习惯了酸涩的嫉妒,像未熟的青柠在齿间爆开;也习惯了那些甜腻得发齁的初恋,总带着廉价草莓糖精的味道。
记忆的滋味,就是灵魂的滋味。
他像个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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