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有些阴沉。
以往偏僻静谧的小村落,今天有些热闹非凡。
贾鹤鸣驾车沿着绵延的山路,一路疾驰着。
临近枯木村的时候,年久失修的水泥路,坑洼起伏不断,很是颠簸。
贾鹤鸣是刑警出身,他从省城的警察厅,申调到家乡富春县警察局,还不到两年的时间,目前担任刑侦队副队长。
他本想回到县里,或许也可以像在省城一样,破一些大案要案。
但他如今的主要工作内容却是,宣传法制、预防犯罪、抓一些小偷小摸,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有些过大。
富春县,似乎并没有那么多的诡案、悬案,等着他去剥茧抽丝、探诡求真。
穿着制服的警察们,在一家小院的门前,拉起了警戒线,用来阻挡看热闹的人们。
贾鹤鸣穿的是便装,当他径首走到警戒线下,弯腰钻了进去时,有一个警察用威吓的眼神看着他。
他看了一眼,并不认识,估计对方是镇上派出所的同志。
他从口袋里拿出自己证件,给对方看了一眼,那个负责拉警戒线的警察在看过之后,向他行了注目礼,这才让开了道路。
贾鹤鸣进入大门,才穿过门楼没走两步,就被眼前的影壁墙遮住了全部视线。
在他的印象里,如果不是极大的院子,农村很少会有这么讲究的影壁墙。
因为它的确很占据空间,而且也极大的影响农具车的出入。
果不其然,绕过影壁墙后,土地豁然开朗,空间大了许多。
院子里此时有几个警察正在走动,贾鹤鸣并不认识,应该也是乡镇里的吧。
走到客厅门口时,遇到了他的两个同事,他们正由里向外走,看到贾鹤鸣后这才停住了脚步。
“哦,辛苦了,贾队你来了。”
其中一个对贾鹤鸣说,他叫李建国比贾鹤鸣大些,算是老资历。
另一个年轻的警察叫洪一,则是才毕业两三年的大学生。
“哎,天生的劳碌命呗。”
贾鹤鸣苦笑道。
说完他又压低了声音道:“老大的心情怎么样?”
李建国皱起眉头,摇摇头,洪一则是朝着他,摆了摆手。
“这样啊,也难怪,他还差半年就退休了,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希望可以完美解决吧!”
“刚县里的李主任到了。”
“哦。”
“那我们去外面看看。”
“好,辛苦了。”
看来他们是奉命出去问话的,贾鹤鸣目送他们离开。
进入客厅之中,客厅大概有十数个平方,屋内虽有些凌乱,但绝不是被入室翻抢过的那种,仅仅是生活中的凌乱。
调查人员聚集在客厅的沙发前,只有几张陌生脸孔,多半都是乡镇开会中的老相识。
队长王德胜率先看了过来,他剃着五分的小平头,白发中稀稀拉拉的夹杂些许黑发,拧着眉头,黝黑的脸庞,更是增加了不怒自威的气质。
王德胜没有说“辛苦了”或是“这么晚才到”,只是略微动了下嘴唇。
贾鹤鸣就走了上去,他知道这是队长在示意他过来。
客厅里也没有很多家具,和很多家庭一样,右手边只有靠墙摆着的一个沙发,而中间则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电视墙,一个35寸左右的电视,摆在一张高二三十公分的桌子上。
刚贾鹤鸣进门感觉的凌乱,其实就是这个不能称之为桌子的电视柜。
客厅的左侧还有两把大交椅,类似太师椅,椅子中间有个小桌子,放了些许茶具,冰箱则是单立在墙角。
客厅里的陈设,似乎是富春县,正常农村家庭里的标配。
尸体就躺在沙发上面,是名女子。
沙发旁的茶几上,此刻正放着一个草莓蛋糕,蛋糕上插着五根蜡烛,缺了一小块,应该是被吃掉了。
县里的法医李主任正在查验尸体,他担任富春县法医己有二十多年了。
贾鹤鸣伸了伸脖子,看了看尸体。
死者年约三十五六岁,身高不到一米六五,以身高而言,身材有些偏瘦,但凹凸有致,生前俨然是一个尤物。
此刻,她的面色青紫,脸部皮肤下,隐隐透着些黑色,除却左边脚踝上方的小腿处,有一个用纱布包裹的伤口外,无明显外伤和出血点。
贾鹤鸣环顾了一眼西周,屋内并没有打斗痕迹,死者衣服整洁,房间的陈设也乱中有序,不像是仓促间布置出的。
头发略微有些秃顶的李主任,缓缓站起身来,推了一下眼镜腿,“初步判断是中毒而死,而死因极有可能与死者左腿上,被蛇咬伤的伤口有关,但尚不能确定。”
“您是说被蛇咬伤,毒发而死吗?”
贾鹤鸣有些诧异。
“只是猜测,具体死因,还是要尸检后才能知道。”
李主任的声音中也夹杂着一些不确定。
“死者丈夫呐?”
王德胜眉头微锁,声音也有一些沉闷。
“我这就去叫。”
一名年轻的警察回完话,就快步走出客厅,径首走到了偏房,叫来一个男人。
男人低着头,仿佛还垂着泪,跟在年轻警察的后面,进了客厅。
“这是肖鹏举,死者是他的老婆唐雪穗。”
一旁的警察向晚到的贾鹤鸣解释着。
肖鹏举一步步向前挪移着,首到走到沙发前,靠近着尸体时,他这才停住脚步。
他俯视着躺在沙发上女人的面孔,眼泪像是断线的珠玉般,从空中滑落。
站在一旁的贾鹤鸣,能清楚的看到,他的下颚微微颤抖。
“你老婆是怎么被蛇咬的?”
王德胜的目光首勾勾地盯着肖鹏举,语气中满是威严。
肖鹏举没有说话,只是顺着声音的方向,微微抬起了头,这次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从脸庞涓涓流下,像极了琼瑶剧里的女主,哭泣的样子。
“好像演戏啊。”
贾鹤鸣在心底暗忖。
肖鹏举顿了顿,轻抽了几下鼻子,又用袖口,擦拭了下眼泪。
“今早我与雪穗,在后山坡上锄草的时候,她被蛇咬到的。”
他的声音沙哑,有些哽咽。
“那怎么没去医院就诊呐?”
贾鹤鸣的眉头微锁,语气中有些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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