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连载
宫斗宅斗《魂穿古代他们要阉了我》是作者“渔老头”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王德海李永喜两位主角之间虐恋情深的爱情故事值得细细品主要讲述的是:主角李永喜,王德海在宫斗宅斗,穿越,重生小说《魂穿古代他们要阉了我》中演绎了一段精彩的故由实力作家“渔老头”创本站无广告干欢迎阅读!本书共计421251章更新日期为2025-07-04 17:20:47。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魂穿古代他们要阉了我
主角:王德海,李永喜 更新:2025-07-04 20: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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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李永喜睁开眼睛的瞬间,一阵剧痛从后脑勺传来。他下意识想伸手去摸,
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粗糙的麻绳紧紧捆在椅子扶手上。
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清醒——这是一间阴暗潮湿的土坯房,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某种草药苦涩的气息。"醒了?"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李永喜艰难地转头,看见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站在一旁,手里把玩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小刀。
老者身后站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你们是谁?这是哪里?
"李永喜的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他最后的记忆是在学校的图书馆里熬夜准备历史考试,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鬼地方?老者冷笑一声:"装什么糊涂?进了净身房的门,
就别想着完好无损地出去。"他走近几步,小刀在李永喜眼前晃了晃,"咱家王德海,
负责这次选送太监的净身工作。你小子运气不错,被刘总管看中了。
"李永喜的大脑一片空白。太监?净身?这些词在他脑海中炸开,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粗布麻衣,脚上是一双破旧的布鞋。这不是他的身体!"等等!
这是个误会!我不是——"李永喜挣扎起来,椅子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王德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两个壮汉立刻上前按住李永喜的肩膀。"每个新来的都这么说。
"王德海从旁边的木桌上拿起一个瓷碗,里面盛着黑乎乎的药汁,"喝了它,能减轻些痛苦。
"李永喜死死闭着嘴摇头。这不可能!他一定是做梦,或者陷入了某种幻觉。他使劲眨眼,
希望眼前的恐怖场景会消失,但粗糙的绳索勒进手腕的疼痛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敬酒不吃吃罚酒。"王德海叹了口气,对壮汉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人捏住李永喜的鼻子,
另一人撬开他的嘴,药汁被强行灌了进去。苦涩的液体滑入喉咙,李永喜剧烈咳嗽起来。
药汁的味道像是腐烂的树叶混合着铁锈,让他胃部一阵痉挛。更可怕的是,
他感到一股麻木感正从腹部向全身蔓延。
"好...好汉饶命..."李永喜的舌头开始发麻,说话变得困难,
"我可以给你们钱...很多钱..."王德海闻言大笑:"钱?进了宫,自然有你的富贵。
现在嘛..."他示意壮汉解开李永喜的裤带,"按规矩,得先验明正身。
"李永喜感到一阵寒意袭来,裤腰被扯开。恐惧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他必须想办法,立刻!
"刘总管!"他突然大喊,"我是刘总管的侄子!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王德海的手停在半空,眯起眼睛:"你说什么?"李永喜的大脑飞速运转。
他大学主修历史,对明清宫廷制度有些了解。太监入宫通常需要引荐人,
而总管太监权力很大。他赌这个"刘总管"就是他的引荐人。"刘福全总管,是我叔父。
"李永喜强装镇定,尽管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让我来...来熟悉宫中事务,
没说要...要净身啊!"王德海的表情变得阴晴不定。他挥手让壮汉退后,
凑近李永喜:"刘总管上个月就病逝了,哪来的侄子?"李永喜心里一沉,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正...正是因为叔父去世,我才来投奔。家父刘福康,
是叔父的胞弟。"他随口编造,只希望能拖延时间。房间内陷入沉默。
王德海盯着李永喜看了许久,突然转身走向角落的木柜,翻找着什么。李永喜趁机环顾四周,
寻找可能的逃生路线。唯一的门被壮汉把守,窗户高而窄,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爬不出去。
王德海拿着一本册子回来,翻了几页:"刘总管确实有个弟弟叫刘福康,
二十年前就离开京城了。"他狐疑地看着李永喜,"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的身份?
"李永喜咽了口唾沫:"我...我身上有家父给叔父的信。
"他想起穿越前口袋里确实有一封信,是导师给他的推荐信。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王德海亲自搜他的身,从内袋里找出一封用牛皮纸包着的信。
李永喜祈祷上面的钢笔字迹和现代格式不会露馅。
眼看了半天——李永喜这才注意到对方似乎老花眼很严重——最终哼了一声:"咱家不识字。
但这纸确是上等货色,不像寻常人能有的。"他犹豫片刻,终于挥手,
"先带他去净身房偏院住下,等明日禀报内务府再说。"绳索被解开,
李永喜双腿发软几乎站不起来。两个壮汉架着他往外走,穿过一条阴暗的走廊,
来到一个小院。院子中央有口井,四周是几间低矮的平房。"进去。
"壮汉把他推进其中一间,里面只有一张木板床和一个便桶,"别想着跑,外面有人守着。
"门被重重关上,落锁声清晰可闻。李永喜瘫坐在床上,终于有时间理清思绪。他穿越了,
而且差点成了太监。这个认知让他浑身发抖。他检查了自己的身体——瘦弱但年轻,
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衣服是粗布制成,但还算干净。口袋里除了那封信,
还有几枚铜钱和一个小木雕。木雕是个粗糙的人像,看起来像是护身符。窗外的天色渐暗,
李永喜借着最后的光线打量这个牢房般的房间。墙上有些刻痕,像是前人留下的。他凑近看,
发现是些名字和日期,
一些模糊的字句:"今日入宫"、"永别男儿身"、"痛不欲生"...李永喜打了个寒颤。
这些都是即将成为太监的人留下的。他必须逃出去,今晚。夜深人静时,李永喜悄悄起床,
试着推了推窗户。出乎意料,窗户竟然没锁!他小心翼翼地将它推开一条缝,向外张望。
月光下,院子静悄悄的,只有一个守卫靠在大门口打盹。李永喜深吸一口气,慢慢爬出窗户。
他的脚刚落地,就听见一声轻响——便桶被他碰倒了!"谁?"守卫立刻惊醒,
提着灯笼朝声音方向走来。李永喜顾不得多想,拔腿就跑。他冲向院墙,
凭借年轻身体的敏捷,竟然一跃攀上了墙头。身后传来守卫的喊叫声,但他已经翻到了墙外。
落地后是条狭窄的胡同,李永喜随便选了个方向狂奔。胡同错综复杂,他拐了几个弯后,
发现自己彻底迷路了。更糟的是,远处传来了更多的喊声和火把的光亮——追兵来了。
李永喜躲进一个黑暗的角落,屏住呼吸。脚步声越来越近,火把的光亮照在胡同的墙上,
形成晃动的影子。"分头找!他跑不远!"是王德海的声音。
就在火光即将照到李永喜藏身之处时,一只手突然从背后捂住了他的嘴!"别出声,
想活命就跟我来。"一个低沉的女声在耳边响起。李永喜还没反应过来,
就被拉进了一扇隐蔽的小门。门悄无声息地关上,将追兵的声音隔绝在外。黑暗中,
他听见女子轻声说:"你是新来的太监?为什么逃跑?"李永喜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
看清面前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子,穿着朴素的衣裙,但气质不凡。"我...我不是太监。
"他喘着气说,"我是被强抓来的。"女子轻笑一声:"每个逃跑的都这么说。
不过..."她点燃一盏小油灯,照亮了李永喜的脸,"你确实不像穷苦人家出身。你是谁?
"李永喜犹豫片刻,决定继续之前的谎言:"我是刘福全总管的侄子,李永喜。
""刘总管的侄子?"女子挑眉,"有趣。刘总管生前可从未提起过有什么侄子。
"她走近几步,突然伸手抓住李永喜的下巴,仔细端详他的脸,
"但你确实有几分像他..."李永喜愣住了。他随口编造的谎言竟然歪打正着?
女子松开手,若有所思:"我是刘总管旧部,你可以叫我芸娘。既然你是他的侄子,
我会帮你。但现在外面搜查正严,你得在这里躲几天。"李永喜松了口气,
但随即警觉起来:"为什么要帮我?"芸娘的笑容有些神秘:"刘总管对我有恩,
而且..."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李永喜,"一个读过书的年轻人,在宫外比在宫内有用的多。
"接下来的三天,李永喜藏身在芸娘提供的小阁楼里。通过窗户,
他第一次看清了这个古代城市——青砖灰瓦,街道上行人穿着长袍马褂,
偶尔有轿子或马车经过。这似乎是明朝的北京城。第四天清晨,芸娘匆匆上楼:"坏了,
王德海查到刘总管确实有个侄子,叫刘小川,正在来京的路上。你的谎言要被揭穿了。
"李永喜心头一紧:"那我得赶紧离开京城。""来不及了。"芸娘摇头,
"城门已经贴了你的画像。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阁楼的门突然被踹开,
王德海带着几个侍卫冲了进来:"果然在这里!好个大胆的骗子!"李永喜后退到窗边,
但窗外也出现了侍卫的身影。他被团团围住。王德海冷笑:"冒充官亲是死罪!来人,
把他押回净身房,立刻行刑!"芸娘试图阻拦:"王公公,此事或许有误会...""滚开!
"王德海一把推开她,"再敢多嘴连你一起治罪!"李永喜被粗暴地押回净身房。这一次,
他被绑在了一张特制的木床上,四肢大张。王德海磨刀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等等!"李永喜急中生智,"我知道一个秘密!关于...关于皇宫里的宝藏!
"王德海停下动作,狐疑地看着他:"什么宝藏?""刘总管生前告诉我的。
"李永喜飞快地编造,"他在宫中某处藏了一批财宝,价值连城。只有我知道具体位置!
"老太监显然心动了,但嘴上却说:"胡言乱语!刘总管若有财宝,
早被他那些干儿子瓜分了。""因为他谁都不信任。"李永喜继续编造,
"那些干儿子个个狼子野心。只有我这个亲侄子,他才肯透露。"王德海犹豫了。
他示意侍卫退下,凑近李永喜:"说出地点,我可以饶你不死。""你先放了我。
"李永喜讨价还价,"我保证带你找到宝藏。"就在王德海考虑之际,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侍卫慌张地跑进来:"公公!皇上...皇上驾到净身房了!
""什么?"王德海大惊失色,"皇上怎么会来这种地方?"没等他们反应过来,
房门被推开,一群锦衣侍卫涌入,
随后是一位身着明黄色龙袍的中年男子——正是当朝皇帝朱翊钧!所有人立刻跪倒在地,
包括被绑着的李永喜也尽力低头行礼。皇帝环视房间,目光落在那些净身工具上,眉头紧锁。
"朕听闻净身房近来多有违规之举,特来查看。"皇帝的声音不怒自威,
"此人为何被绑在此处?"王德海额头冒汗:"回皇上,此...此人冒充官亲,
意图混入宫中,奴才正要按律处置..."皇帝走近李永喜:"抬起头来。"李永喜抬头,
第一次看清这位明朝万历皇帝的面容——威严中带着几分倦怠,眼下有明显的青黑,
显然长期睡眠不足。"你为何冒充官亲?"皇帝问道。李永喜知道这是生死关头,
他深吸一口气:"回皇上,小人并非冒充,而是...而是走投无路。
"他决定说出部分实情,"小人本名李永喜,自幼父母双亡,流落街头。
前日被强抓来净身房,情急之下谎称是刘总管侄子,只为保全身家性命。
"皇帝似乎对这个回答有些意外:"你识字吗?""识得一些。"李永喜回答。
"可会琴棋书画?"李永喜想起自己大学时参加过古琴社团:"略通琴艺。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兴趣:"来人,取琴来。"不多时,一张古琴被搬来。李永喜被松绑,
坐到琴前。他深吸一口气,弹奏了一曲《流水》——这是他在社团学过的少数几首古曲之一。
琴音在净身房内回荡,与这个充满血腥味的地方形成诡异对比。皇帝闭目聆听,
曲终时睁开眼:"好琴艺。你师从何人?""自学的。"李永喜老实回答,
"小人常在茶馆外听琴师演奏,偷偷记下指法。"皇帝点点头,突然宣布:"此人免去净身,
即日起入宫为御前太监,随侍朕左右。"王德海大惊:"皇上!他尚未净身,不合祖制啊!
"皇帝冷冷看了他一眼:"朕的话就是祖制。"说完转身离去,侍卫们立刻簇拥跟上。
李永喜呆立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仅逃过了阉割之刑,还直接成了御前太监?
这转折太过戏剧性。王德海脸色阴晴不定,最终挤出一个笑容:"李...李公公,恭喜了。
老奴这就为您准备入宫事宜。"李永喜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在这深宫之中,
一个假太监的身份如同走在刀尖上,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但他别无选择——为了生存,
他必须扮演好这个角色,在这陌生的古代宫廷中找到自己的立足之地。
2紫禁城的红墙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威严。李永喜跟在引路太监身后,穿过一道道宫门,
每过一道门,身后的侍卫就多出几人。他的双手微微发抖,不得不紧握成拳才勉强控制住。
"李公公,前面就是乾清宫了。"引路太监小顺子低声道,"皇上吩咐您先在偏殿候着。
"李永喜点点头,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来。三天前那场生死危机仿佛还在眼前,
而此刻他已站在了明朝权力中心的大门前。更荒谬的是,他一个现代大学生,
居然以"御前太监"的身份站在这里——而且还是没净过身的。偏殿陈设简朴,
一张红木案几,两把官帽椅,墙上挂着幅山水画。李永喜刚坐下,就有小太监奉上茶点。
"李公公,这是皇上特意赏赐的龙井。"小太监约莫十三四岁,眼睛亮晶晶的,
"听说您琴艺了得,连万岁爷都夸赞呢!"李永喜勉强笑笑,接过茶盏。茶香沁人,
但他哪有心思品尝。从净身房到皇宫这一路,他一直在思考自己的处境。
万历皇帝为何对他这个"假太监"另眼相看?是真的欣赏他的琴艺,还是另有深意?
"皇上驾到!"门外一声高喝,李永喜慌忙放下茶盏跪地行礼。一双明黄色龙靴停在他眼前。
"平身。"万历皇帝的声音比在净身房时和缓许多,"李永喜,朕今日心情烦闷,
你且抚琴一曲为朕解忧。"李永喜抬头,这才发现皇帝身后还站着几位大臣,
其中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用锐利的目光打量他。"臣遵旨。
"李永喜学着电视剧里的腔调回答,
随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太监应该自称"奴才"才对。但皇帝似乎并不在意,
已经走向主位的龙椅。琴案早已备好。李永喜跪坐琴前,深吸一口气。
这次他选择了一首《广陵散》,这首古曲气势磅礴,相传为嵇康临刑前所奏,
最能抒发胸中郁结之气。琴音一起,殿内众人都露出惊讶之色。李永喜全神贯注于指法,
没注意到那位白发老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曲终,万历皇帝拍案叫绝:"好!
好一曲《广陵散》!朕多年未闻如此琴音了!""皇上!"白发老臣突然上前一步,
"此曲乃亡国之音,嵇康因之获罪。这太监竟敢在御前弹奏,其心可诛!
"殿内气氛骤然紧张。李永喜背后冒出冷汗,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忌讳。
万历皇帝却摆摆手:"申爱卿过虑了。琴曲本无善恶,全在听者之心。朕听此曲,
只觉胸中郁结尽消,何来亡国之忧?"他转向李永喜,"你从何处学得此曲?
"李永喜急中生智:"回皇上,奴才幼时曾遇一游方道人,传授此曲。
道人言此曲可抒解心怀,奴才不知其典故,罪该万死。""不知者不罪。
"万历皇帝似乎心情确实好了许多,"申时行,你们那些奏折改日再议。
今日朕要听李太监讲讲宫外的新鲜事儿。"名叫申时行的白发老臣脸色铁青,
但不得不躬身退下。其他大臣也纷纷告退,殿内很快只剩下皇帝、几个贴身太监和李永喜。
万历皇帝示意李永喜近前:"你既在民间长大,必知许多宫中听不到的趣闻。说来听听。
"李永喜暗喜。讲现代知识改编的"故事"可是他拿手好戏。他稍作思考,
便开始讲述:"奴才曾听海外商人说,极西之地有国名为'英吉利',
其国人造出一种叫'望远镜'的器物,
里之外的景物如观掌纹..."他巧妙地将自己知道的历史和科学知识包装成"海外奇谈",
万历皇帝听得入神,不时发问。当李永喜说到"有铁车不用马拉,自行奔驰"时,
皇帝大笑:"荒谬!铁如何能自行奔驰?""奴才起初也不信,"李永喜顺着说,
"但那商人说其国中确有此物,靠燃烧'黑油'为动力。还说百年之内,此物或将遍行天下。
"不知不觉间,一个时辰过去了。万历皇帝兴致勃勃,
最后竟留下李永喜一同用膳——这在宫中是极大的恩宠。"李永喜,朕封你为御前奉茶太监,
随侍左右。"膳后,皇帝突然宣布,"你虽未...嗯...但朕特许你破例入宫。
"李永喜立刻跪下谢恩,心中却警铃大作。皇帝显然知道他没净身,这是何等危险的恩宠!
但此刻他别无选择,只能叩首:"奴才肝脑涂地,难报圣恩万一。"离开乾清宫时,
李永喜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小顺子在门外等候多时,见他出来,立刻迎上前:"李公公,
您的住处安排在了司礼监后面的独院,这可是大太监才有的待遇!
"李永喜勉强笑笑:"有劳顺公公引路。"穿过重重宫阙,
李永喜被带到一座小巧精致的院落。院中有棵老槐树,树下石桌石凳,三间正房窗明几净,
远比想象中豪华。"这是前任东厂提督冯公公的旧居,冯公去年告老还乡后一直空着。
"小顺子压低声音,"皇上亲自下旨拨给您住,连王德海王公公都没这待遇呢!
"李永喜心中一凛。皇帝如此厚待,必有所图。而且王德海显然在宫中颇有地位,
自己这个"假太监"恐怕已经成了对方的眼中钉。小顺子刚走,
就有几个小太监送来生活用品和太监服饰。李永喜看着那些绫罗绸缎,心中五味杂陈。
在现代,他是个普通大学生,最大的烦恼不过是考试和就业;而现在,他不仅要假扮太监,
还卷入了深不可测的宫廷斗争。夜幕降临,李永喜躺在陌生的床榻上,辗转难眠。
窗外传来打更声,已是三更天了。突然,
一阵轻微的"咯吱"声引起他的警觉——有人撬开了他的房门!李永喜屏住呼吸,
悄悄摸到枕下的银簪——这是他白天偷偷藏起的唯一"武器"。
一个黑影蹑手蹑脚地靠近床榻,就在对方伸手的瞬间,李永喜猛地跃起,银簪抵住来人咽喉!
"是我。"熟悉的女声响起,是芸娘!李永喜松了口气,但并未放下银簪:"你怎么进来的?
这是什么意思?"芸娘轻轻推开他的手,点燃一盏小油灯。昏黄的灯光下,她穿着宫女服饰,
比上次见面时更加秀丽。"我来救你。"芸娘直视李永喜的眼睛,
"王德海已经派人去接真正的刘小川了,最迟三日后到京。你的谎言即将被拆穿。
"李永喜心头一紧:"你怎么知道这些?你到底是谁?""郑贵妃宫中的掌事宫女。
"芸娘微微一笑,"也是刘总管生前的心腹。"李永喜倒吸一口冷气。
郑贵妃——万历皇帝最宠爱的妃子,
历史上为了让自己儿子当太子而与朝臣争斗多年的后宫之主!"为什么要帮我?
"李永喜警惕地问。芸娘在桌边坐下,自顾自倒了杯茶:"两个原因。第一,
刘总管对我有救命之恩,他临终前提及过有个失散多年的侄子,
我猜他是希望有人能照顾那孩子。"她啜了口茶,"第二,
我需要一个像你这样的人——读过书,懂琴棋书画,又非任何一方势力的人。
"李永喜皱眉:"你想让我做什么?""活下去。"芸娘放下茶杯,"在这深宫里,
你需要靠山,而郑贵妃需要聪明人。皇上近来愈发疏远贵妃娘娘,反而宠信那个王恭妃。
娘娘需要有人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李永喜恍然大悟。
原来自己是被当成了后宫争斗的棋子!但眼下这或许是唯一的生路。"我怎么相信你?
"他问。芸娘从袖中取出一封信:"这是刘总管生前留给侄子的信。
虽然你不是真正的刘小川,但这封信或许对你有用。"李永喜接过信,就着灯光阅读。
信中大多是家常叮嘱,但有一段引起他的注意:"...宫中险恶,
尤需谨记三事:勿近申阁老,勿信王德海,
御药房赵公公可为依托...""申阁老就是白天那位申时行?"李永喜问。
芸娘点头:"当朝首辅,皇上的老师,也是反对郑贵妃最力的大臣。至于王德海,
他是司礼监的二号人物,表面恭顺,实则野心勃勃。"李永喜将信收好:"我需要做什么?
""首先,明日会有人带你去御药房见赵公公,他会帮你应付身体检查。"芸娘站起身,
"其次,三日后刘小川到京时,你必须设法让皇上离不开你,这样即使身份被揭穿,
也有人保你性命。"李永喜苦笑:"让皇帝离不开我?谈何容易!""你有现代知识,
这就是最大的优势。"芸娘的话让李永喜浑身一僵——她知道自己是穿越者?看到他的表情,
芸娘轻笑:"别紧张,刘总管生前常提起'未来人'的概念,
说是有朝一日会有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出现。我猜你就是他预言的那个人。
"李永喜不知该如何回应。芸娘却已走向门口:"记住,明日午时御药房。
还有..."她回头意味深长地说,"别让人发现你如厕的方式与真太监不同。
"门轻轻关上,留下李永喜一人站在黑暗中,心跳如雷。这个女子知道得太多,
既让人恐惧又莫名安心。他摸了摸怀中的信,知道自己已经踏入了一场危险的游戏。
次日清晨,李永喜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匆忙穿上太监服饰——一件靛蓝色的长袍,
腰间系着丝绦——打开门,发现是小顺子。"李公公,快!皇上召您去乾清宫!
"小顺子气喘吁吁地说。李永喜匆忙洗漱,跟着小顺子穿行于宫道之间。
清晨的紫禁城笼罩在薄雾中,庄严而神秘。路上遇到的太监宫女纷纷向他行礼——显然,
他作为皇帝新宠的消息已经传开。乾清宫内,万历皇帝正在用早膳。令李永喜意外的是,
郑贵妃也在场。这位历史上著名的宠妃约莫三十出头,容貌并非绝色,但气质雍容华贵,
一颦一笑皆具风情。"李永喜来了。"皇帝招手示意他近前,"朕昨夜难眠,
想起你说的那个'望远镜',可有更多细节?"李永喜跪地行礼,
眼角余光瞥见郑贵妃正饶有兴趣地打量他。"回皇上,奴才所知有限,
只听说那望远镜是用两片特殊琉璃制成,一凹一凸,
叠在一起便能望远..."李永喜尽量用古人能理解的词汇描述光学原理。
万历皇帝听得入神,连早膳都忘了用。郑贵妃适时插话:"皇上,这器物听着神奇,
何不让工部试着打造?""爱妃所言极是。"皇帝点头,随即又皱眉,
申时行那老顽固必又说什么'奇技淫巧'..."郑贵妃轻抚皇帝手臂:"皇上乃九五之尊,
何必事事听那老臣的?"李永喜低头不语,心中却明镜似的——这就是后宫干政的开端,
历史上万历皇帝正是因为宠信郑贵妃而与朝臣对立多年。早膳后,皇帝去上朝,
郑贵妃却留下李永喜:"听皇上夸你琴艺了得,本宫也想一饱耳福。"李永喜知道这是考验,
恭敬应答:"奴才技艺粗浅,恐污贵妃娘娘清听。""不必谦虚。"郑贵妃微笑,
"芸娘说你是个聪明人,本宫最喜欢聪明人。"芸娘的名字从贵妃口中说出,
证实了两人关系。李永喜心领神会,随贵妃前往她的翊坤宫。翊坤宫富丽堂皇,
处处彰显主人的受宠程度。李永喜被引至一处临水的亭子,那里已备好一张古琴。
"弹一首《凤求凰》吧。"贵妃倚在软榻上吩咐。
李永喜知道这是考验——此曲讲述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爱情故事,在宫中弹奏颇有深意。
他调整呼吸,指尖轻拨琴弦。曲至半酣,贵妃突然开口:"听说你是刘总管的侄子?
"琴音微乱,但李永喜立刻稳住:"回娘娘,奴才...确有此事。
""刘总管生前与本宫交好。"贵妃意味深长地说,"他临终前曾言,
若有朝一日他侄子入宫,必是上天派来助本宫的。"李永喜心跳加速,不知如何接话。
贵妃却话锋一转:"皇上近来龙体欠安,太医院开的药总不见效。你可懂医术?
""略知一二。"李永喜谨慎回答。他大学时参加过急救培训,还选修过中医基础,
但在这真正的古代宫廷中,他那点知识恐怕连皮毛都算不上。贵妃眼睛一亮:"那好,
今日起你随赵公公学习御药房事务,专司皇上药膳。
"李永喜心中一动——这不正是芸娘说的御药房赵公公吗?他连忙叩首谢恩。离开翊坤宫时,
一名小宫女悄悄塞给李永喜一张字条。避开耳目后,他打开一看,
上面只有寥寥数字:"午时,御药房后院,独自来。"午时将至,李永喜借口熟悉宫廷,
独自前往御药房。御药房位于紫禁城东北角,是一处幽静的院落,空气中弥漫着草药香气。
绕过正堂,他来到后院,这里晒着各种药材,几个药童正在分拣。"李公公?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李永喜转身,看见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太监站在药架旁,
正用浑浊的眼睛打量他。"赵公公?"李永喜试探地问。老太监点点头,示意他跟上。
两人来到一间僻静的药房,赵公公关好门,突然挺直了腰板——他的驼背竟是装的!
"刘福全那老狐狸,死了还给我找麻烦。"赵公公的声音不再苍老,反而中气十足,"小子,
脱裤子。"李永喜大惊:"什么?""别装傻,我知道你没净身。"赵公公不耐烦地说,
"芸娘都告诉我了。要想在宫里活下去,你得看起来像个真太监。"李永喜迟疑着解开腰带。
赵公公检查了一番,点点头:"还好,不是太明显。我会给你配一种药,每天涂抹,
能让那活儿缩得像阉过一样。平时上厕所注意蹲着,别让人看出破绽。
"他从药柜中取出几个瓷瓶,开始调配:"这药会有点疼,但总比掉脑袋强。
"李永喜既尴尬又感激:"多谢赵公公。""别谢我,我是还刘福全的人情。
"赵公公头也不抬,"那老家伙救过我的命。现在轮到你了——郑贵妃看重你,
皇上也喜欢你,但宫里的敌人比朋友多。王德海已经派人去查你的底细了,最迟后天,
那个真正的刘小川就会到京。"李永喜心头一紧:"我该怎么办?
"赵公公将调好的药膏递给他:"两条路。第一,现在就逃,我有办法送你出宫。第二,
赌一把,在刘小川到京前让皇上离不开你。"李永喜沉思片刻。逃出宫去,
他一个现代人在古代如何生存?更何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能逃到哪里去?"我选第二条路。
"他坚定地说。赵公公似乎早料到这个答案:"那今晚皇上头疼时,你去侍奉。
我教你几招按摩手法,能缓解头痛。皇上近来常犯此症。"离开御药房时,
李永喜怀中多了几瓶药膏和一张人体穴位图。赵公公的警告言犹在耳:"记住,
无论郑贵妃要你做什么,都别直接参与后宫争斗。皇上一旦发现被利用,
再宠信的人也会掉脑袋。"回到自己的小院,李永喜刚关上门,就听见窗外有人轻咳。
他警觉地摸向银簪,却听见小顺子的声音:"李公公,王德海王公公派人来,
说请您去司礼监一趟。"李永喜心头一紧。王德海——刘总管信中警告"勿信"的人,
现在要见他,绝非好事。但他刚入宫,又无法拒绝司礼监的召唤。"我知道了,这就去。
"司礼监位于紫禁城核心区域,是内廷十二监之首,掌管宫廷礼仪和部分奏章传递。
王德海作为司礼监二把手,权势熏天。李永喜被引至一间肃穆的厅堂,
王德海正伏案批阅文书。与净身房初见时不同,此刻的王德海身着锦绣官服,气度不凡。
"李公公来了。"王德海抬头,脸上堆笑,眼中却毫无温度,"坐。
"李永喜谨慎行礼后坐下。王德海慢条斯理地品了口茶,突然问:"李公公可知宫中规矩?
""奴才初入宫廷,诸多规矩尚在学习中。"李永喜恭敬回答。王德海点点头:"那我问你,
御前太监首要职责是什么?""侍奉皇上,传达圣意。"李永喜按照小顺子教他的回答。
"错。"王德海冷笑,"御前太监首要职责是忠诚。对皇上忠诚,对祖宗规矩忠诚。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李永喜,"尤其是那些...特殊的规矩。"李永喜背后渗出冷汗。
王德海显然是在暗示知道他没净身的事。"王公公教诲,奴才铭记于心。"他低头应答。
王德海突然换了话题:"听说你今日去了御药房?""是。贵妃娘娘命奴才学习药膳,
为皇上调理龙体。""贵妃娘娘倒是关心皇上。"王德海似笑非笑,
"不过御药房赵公公年事已高,你若有医药问题,也可来问我。我在入宫前,
曾学过几年医术。"李永喜心中警铃大作。王德海这是在暗示他与赵公公的接触已被监视,
同时试图离间他与赵公公的关系。"多谢王公公关怀。"王德海又询问了些琐事,
最后貌似随意地说:"对了,刘总管的侄子刘小川明日就到京了。你们既是表亲,
该好好团聚才是。"李永喜心跳几乎停止。明日!比芸娘说的还早一天!
他强自镇定:"奴才也很期待与表兄相见。"离开司礼监,李永喜步履匆匆。
时间比他想象的更紧迫,他必须今晚就实施计划——用赵公公教的按摩手法为皇帝缓解头痛,
争取更大的信任。然而,命运似乎偏要与他作对。刚转过一道宫墙,他突然被人从侧面撞倒,
还未反应过来,一柄冰冷的匕首已抵在他腰间!"别出声,否则立刻要你的命。
"一个阴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跟我走。"李永喜被挟持着穿过几条偏僻的巷道,
来到一处废弃的偏院。持刀人将他推进一间破屋,关上门。昏暗的光线中,
李永喜看清对方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面容憔悴但眼神锐利,衣着普通但气质不凡。
"你是谁?"李永喜试探地问。年轻人冷笑:"这话该我问你。冒充我的人,你是谁?
"李永喜如遭雷击——面前之人,竟是真正的刘小川!
3匕首的寒光在昏暗的屋子里格外刺眼。李永喜盯着面前自称刘小川的年轻人,喉咙发紧。
对方眉宇间确实与记忆中净身房画像上的刘总管有几分相似。"怎么,编了这么久的故事,
见到正主反而没话说了?"刘小川冷笑,匕首向前送了送,刀尖几乎刺破李永喜的衣袍。
李永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赵公公给的药膏还贴身穿戴着,若被搜身立刻就会露馅。
他深吸一口气:"刘兄,此事另有隐情...""谁是你刘兄!"刘小川厉声打断,
"冒充官亲是死罪!更何况你还混入宫中,接近皇上——说,谁指使你的?王德海?
还是郑贵妃?"这两个名字从刘小川口中吐出时带着明显的恨意,
李永喜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他决定赌一把:"都不是。我入宫是为了调查刘总管的死因。
"刘小川的匕首明显晃了一下:"你说什么?""刘总管并非病逝,而是被人所害。
"李永喜压低声音,"我虽非他亲侄,但受人所托调查此事。王德海嫌疑最大,
所以我借你身份接近他。"这是极其冒险的谎言,但李永喜注意到刘小川眼中闪过一丝动摇。
沉默良久,刘小川突然收起匕首,从怀中掏出一块铜牌在李永喜眼前一晃。"认识这个吗?
"铜牌上刻着"锦衣卫北镇抚司"几个小字,下方是一个编号。
李永喜倒吸一口冷气——刘小川竟是锦衣卫密探!"现在你可以说实话了。
"刘小川的声音依然冰冷,但已没有杀意,"我奉命调查宫中一连串离奇死亡,
包括我叔父刘福全在内,已有三位太监总管在半年内暴毙。"李永喜心跳如鼓。
他必须编造一个既接近真相又不暴露自己穿越者身份的故事:"我...我是江南李家子弟,
与刘总管有旧。他临终前派人送信,说若他遭遇不测,
让我入宫找到他藏在御药房的某样东西。""什么东西?"刘小川紧盯着他的眼睛。
"他没明说,只道与皇上的头疼有关。"李永喜巧妙地将赵公公的提示融入谎言中。
刘小川的表情变得复杂。他踱步到窗边,确认外面无人后,
突然转身:"你知道我为何相信你吗?因为叔父确实在最后的日子里频繁出入御药房,
而且..."他压低声音,"皇上近半年的头疼症状很可疑,太医院查不出病因。
"李永喜没想到自己的胡乱猜测竟歪打正着。
他决定乘胜追击:"刘总管信中警告我提防两个人——申时行和王德海。""申阁老?
"刘小川眉头紧锁,"这说不通。叔父生前与申阁老并无过节。
""或许因为申阁老反对郑贵妃,而刘总管支持?"李永喜试探道。
刘小川摇头:"恰恰相反。叔父一直劝皇上远离郑贵妃,多理朝政。"他突然凑近,"听着,
不管你是谁,既然你已经混入宫中,又得到皇上青睐,我们可以合作。
我需要你帮我查清叔父的死因,而你...需要我帮你保住脑袋。
"李永喜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合作愉快。但王德海已经知道你到京的消息,
明天就会安排我们'相认'。""这个简单。"刘小川从怀中取出一封信,
"这是叔父生前写给我的家书,足以证明我的身份。至于你..."他嘴角微扬,
"就说你是李家表亲,过继给刘家一段时间。宫中没人清楚刘家的亲属关系,
这个谎言足够糊弄。"李永喜暗暗佩服刘小川的应变能力。看来这个锦衣卫密探早有准备。
"还有一个问题。"李永喜硬着头皮问,"你...知道我没净身吗?
"刘小川的表情变得古怪:"当然知道。锦衣卫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这也是我暂时相信你的原因——没有哪个密探会为了任务做到这种地步,
说明你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李永喜松了口气,
随即又紧张起来:"那王德海...""他应该还不知道,否则早揭发你了。
"刘小川思索道,"但他肯定怀疑你的身份。明日见面时务必小心,那老狐狸眼毒得很。
"两人又商议了些细节,约定通过御药房赵公公传递消息。临别时,
刘小川突然问:"你的琴艺是真的吗?"李永喜点头:"略通一二。""那就好。
"刘小川意味深长地说,"皇上近来特别爱听琴,尤其是《广陵散》。据说每次听完,
头疼就会减轻。"这个信息让李永喜心头一震。
难道皇帝的头痛与某种需要特定声波缓解的病症有关?回到自己住处,李永喜彻夜难眠。
他反复思考刘小川的话,意识到自己可能卷入了一场远超想象的宫廷阴谋。
历史上万历皇帝晚年确实深居简出,与朝臣对立,
但若这一切与某种慢性中毒有关...次日清晨,小顺子匆匆来报:"李公公,
王德海王公公请您速去司礼监,说是您表兄刘小川到了!"李永喜整装前往,心跳加速。
这场"叔侄相认"的戏码将决定他的生死。司礼监内,王德海端坐主位,
旁边站着一位身着素袍的年轻人——正是刘小川,但此刻的他与昨夜判若两人,神情憔悴,
眼中含泪,活脱脱一个寻亲的贫寒书生。"表弟!"一见李永喜,刘小川便扑上来抱住他,
声泪俱下,"多年不见,为兄找你找得好苦啊!"李永喜被这精湛的演技震惊,
随即反应过来,也装出激动模样:"表哥!自叔父去世,我日夜盼你前来!"两人抱头痛哭,
连王德海都忍不住用袖子擦了擦眼角。但李永喜清楚地看到,老太监眼中的审视丝毫未减。
"二位节哀。"王德海命人上茶,"刘总管生前对朝廷忠心耿耿,如今你们兄弟团聚,
他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刘小川抽泣着从怀中取出那封"家书",
双手呈给王德海:"王公公,这是叔父生前最后一封信,
提到他在宫中收养了一位李家表亲为义子,想必就是永喜表弟。"王德海仔细查验信件,
眉头微皱。李永喜知道他在怀疑信的真伪,但刘小川既为锦衣卫,
伪造一封家书想必不在话下。"原来如此。"王德海最终展颜一笑,
"李公公既是刘总管义子,入宫侍奉也算子承父业,可喜可贺。"李永喜暗松一口气,
但王德海接下来的话让他的心又提了起来:"不过宫规森严,李公公既为新入宫者,
按例需由御药房查验身体,登记造册。先前因皇上特旨,这一步省略了,
但现在..."这是明目张胆的试探!李永喜强自镇定:"奴才遵命。不知何时去查验?
""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王德海起身,"正好老夫也要去御药房取药,一同前往。
"李永喜与刘小川交换了一个眼神。御药房有赵公公在,或许能蒙混过关,
但王德海亲自监督,风险极大。三人各怀心思地前往御药房。路上,刘小川故意走慢几步,
在李永喜耳边低语:"随机应变,赵公公是自己人。"御药房内药香扑鼻。
赵公公见到三人同来,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常态:"王公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王德海开门见山:"赵公公,这位李公公入宫多日,尚未进行例行查验。今日特来补办,
由你亲自检查。"赵公公面不改色:"理应如此。李公公请随老朽来。
"李永喜跟着赵公公进入内室,心跳如雷。内室陈设简单,一张诊床,一个药柜,
墙上挂着人体经络图。赵公公关好门,压低声音:"王德海起疑了。不过别担心,
我自有办法。"他从药柜取出一包粉末,"脱裤子,快!"李永喜手忙脚乱地解开腰带。
赵公公将粉末调成糊状,涂抹在他下身:"这药能暂时收缩肌肉,维持两个时辰。记住,
检查时无论如何疼痛都不要出声!"药膏接触皮肤的瞬间,
李永喜差点叫出声来——那感觉如同千万根针同时刺入。他咬紧牙关,额头瞬间布满冷汗。
"忍住!"赵公公低声呵斥,手上动作不停,"王德海精于此道,普通伪装骗不过他。
"片刻后,赵公公退后一步审视自己的"作品",满意地点头:"可以了,穿上裤子吧。
"李永喜颤抖着系好腰带。药效仍在持续,每一步都带来钻心的疼痛,
但他强迫自己保持面部平静。赵公公打开门,对外面等候的两人说:"查验完毕,
李公公身体无恙,可以登记了。"王德海眼中闪过一丝怀疑:"这么快?
按规矩应该全面检查才是。""王公公若不信,可以亲自查验。"赵公公坦然道,
"不过李公公是皇上亲点的御前太监,若检查过甚,恐有不敬之嫌。"王德海犹豫片刻,
最终笑道:"赵公公说笑了,你的医术我岂会不信?只是例行公事罢了。"他转向李永喜,
"李公公莫怪,宫规如此。"李永喜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王公公秉公办事,奴才理解。
"离开御药房时,李永喜的后背已经湿透。刘小川借口与表弟叙旧,跟着他回到住处。
一关上门,李永喜就瘫坐在椅子上,冷汗直流。"那药...太厉害了..."他喘着气说。
刘小川递来一杯水:"赵公公的秘方?"李永喜点头,将剩下的药效说了。
刘小川神情凝重:"王德海不会就此罢休。他明知你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还敢如此试探,
背后必定有人撑腰。""申时行?"李永喜想起刘总管的警告。"很可能。
"刘小川在屋内踱步,"申阁老与郑贵妃势同水火,而你现在算是郑贵妃一派。更重要的是,
皇上近来对你的宠信已引起朝臣不安——一个太监,居然能与皇上论琴谈艺,
这在那些文臣眼中是大逆不道。"李永喜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
他不仅是各方势力角逐的棋子,更成了传统文官集团眼中的威胁。"那我该怎么办?
"刘小川停下脚步:"两条路。一是低调行事,慢慢失去皇上宠信,
这样虽能保命但再无作为;二是迎难而上,成为皇上不可或缺的亲信,
这样虽危险但有更大机会查明真相。
"李永喜想起现代的历史知识——万历皇帝晚年几乎不上朝,与文官集团严重对立。
若能影响这段历史..."我选第二条路。"刘小川露出赞许的目光:"好。
那么今晚皇上头疼时,你去侍奉。赵公公会准备一种特殊熏香,配合你的按摩手法,
应该能缓解症状。""应该?"李永喜挑眉。"皇上头疼很蹊跷。"刘小川压低声音,
"太医院查不出病因,但锦衣卫密报提到,每次头疼前,皇上都会用申阁老进献的安神茶。
"李永喜心头一震:"你怀疑下毒?""不确定。但申阁老与叔父的死绝对有关联。
"刘小川眼中闪过寒光,"我要查个水落石出。"傍晚时分,果然有太监来传,
说皇上头疼发作,召李永喜前去侍奉。李永喜带上赵公公准备的熏香,前往乾清宫。
乾清宫内光线昏暗,万历皇帝半卧在龙榻上,双目紧闭,面色苍白。两名太医跪在一旁,
束手无策。"皇上,李公公来了。"贴身太监轻声禀报。皇帝微微睁眼,
"李永喜...你来了...朕的头...痛如刀绞..."李永喜跪在榻前:"奴才斗胆,
请准使用一种特殊熏香,配合按摩,或可缓解圣恙。"皇帝艰难地点头。
李永喜点燃熏香——那是赵公公特制的,含有微量薄荷与冰片的安神香。
随后他按照赵公公所教,轻轻按摩皇帝头部的几个穴位。
"这是...何等手法..."皇帝低声问。"回皇上,是奴才家乡的秘法,专门缓解头痛。
"李永喜边按边解释,"这几个穴位连通全身经络,按压可疏通气血。"随着按摩进行,
熏香渐渐发挥作用。皇帝的表情逐渐舒缓,紧锁的眉头也松开了。约莫半个时辰后,
他竟然沉沉睡去。"奇迹啊!"贴身太监惊叹,"太医院的药从未如此见效!
"李永喜谦虚地低头,心中却思绪万千。皇帝的头痛如此轻易缓解,确实不像普通疾病。
他悄悄观察四周,发现龙案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瓷杯,
杯底残留少许茶汤——想必就是那"安神茶"。趁人不备,
李永喜用袖中准备好的小布条蘸取了些许茶渍,藏入袖中。若真是毒药,
赵公公或许能验出来。皇帝安睡后,李永喜被安排在外间守夜。深夜,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引起他的警觉。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内室,在龙榻前停留片刻,
又迅速离去。整个过程不过几个呼吸,若非李永喜醒着,根本不会察觉。那人是谁?
为何深夜潜入皇帝寝宫?李永喜犹豫是否该追出去,又怕惊动皇帝。正踌躇间,
内室传来皇帝微弱的声音:"...水..."李永喜连忙端水进去。皇帝已经醒了,
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异常憔悴。"李永喜...现在什么时辰了?""回皇上,刚过三更。
"皇帝长叹一声:"朕又做梦了...梦见先帝责备朕荒废朝政..."他接过水杯,
一饮而尽,"这头痛越来越频繁,太医院那群废物...""皇上保重龙体。
"李永喜小心措辞,"或许...换个环境有助于康复。比如去西苑散心?
"历史上万历皇帝后期常居西苑不上朝,李永喜想看看是否能推动这一进程——远离紫禁城,
或许也能远离那可疑的"安神茶"。皇帝若有所思:"爱卿所言极是。明日...不,
今日早朝后,朕便移驾西苑。"他忽然压低声音,"此事先不要声张,尤其不要告诉申时行。
"这句话证实了李永喜的猜测——皇帝对申时行已有戒心。他恭敬应下,心中暗喜。天亮后,
皇帝果然下旨移驾西苑,只带少数亲信随行,其中就包括李永喜。
这一决定在宫中引起轩然大波,首辅申时行率众大臣在宫门外跪谏,称皇上不应远离朝堂。
李永喜透过西苑行宫的窗户,看到远处跪着的文武百官,心中五味杂陈。他本是一介穿越者,
却阴差阳错影响了历史进程。这究竟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在看什么?
"郑贵妃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李永喜连忙转身行礼。贵妃今日着常服,不施粉黛,
却别有一番风韵。"回娘娘,奴才在看那些大臣..."郑贵妃冷笑:"让他们跪着吧。
皇上病了这么多年,他们除了上奏折指责,可曾真心关怀过?"她走近几步,声音压低,
"李永喜,本宫知道你昨夜治好了皇上的头痛。做得好。"李永喜低头:"奴才分内之事。
""本宫还知道,你取了安神茶的样本。"贵妃的话让李永喜浑身一僵,"别紧张,
本宫也想查清此事。那茶...确实可疑。"李永喜谨慎地保持沉默。
贵妃继续道:"三日后是本宫生辰,皇上答应在翊坤宫设宴。届时申时行也会出席,
你想办法让他喝下那安神茶。"这个命令让李永喜心头一震。贵妃这是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但若茶中真有毒..."娘娘,若茶中有毒,
岂不..."郑贵妃打断他:"本宫只要他出丑,不是要他命。"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有时候,当众失态比死更让一个大臣痛苦。"贵妃离开后,
李永喜立刻找机会将茶渍样本交给了刘小川,让他通过锦衣卫的渠道查验。同时,
他开始头疼如何在宴会上让申时行喝下安神茶——这任务几乎不可能完成,
申时行怎会轻易饮用皇帝专用的茶?三日期限转瞬即逝。翊坤宫张灯结彩,
贵妃生辰宴如期举行。李永喜作为御前太监随侍在侧,
亲眼目睹了这场表面喜庆、暗流汹涌的宴会。申时行果然出席,虽已年过六旬,但精神矍铄,
在一众大臣中鹤立鸡群。他恭敬地向皇帝和贵妃行礼,但眼神中的轻蔑难以掩饰。宴至半酣,
贵妃突然提议:"听闻申阁老书法了得,不知今日可否赐墨宝一幅,为本宫贺寿?
"这是个精心设计的陷阱。李永喜看到皇帝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但并未阻止。
申时行无法拒绝,只得应下。太监备好笔墨纸砚,老阁老挥毫泼墨,写下一首贺寿诗。
字迹苍劲有力,赢得满堂喝彩。"好字!"皇帝赞叹,"来人,赐阁老御茶!
"李永喜心头一跳——这正是计划的关键时刻。他端着早已准备好的"安神茶"走向申时行,
双手微微发抖。"阁老请用茶。"他低头奉上茶盏。
申时行锐利的目光在李永喜脸上停留片刻,突然笑了:"老夫记得你,
那个会弹《广陵散》的小太监。"他接过茶盏,却不急着喝,"皇上厚爱,赐老夫御茶,
不胜荣幸。不过..."他突然将茶盏递给身旁的年轻官员:"王侍郎近日操劳过度,
这杯御茶更适合他。"年轻官员受宠若惊,刚要接过,皇帝突然开口:"申爱卿这是何意?
朕赐你的茶,转赐他人,未免太不识抬举了。"殿内瞬间安静。
申时行面不改色:"老臣不敢。只是想起王侍郎之父王太医曾为皇上诊治头痛,功不可没。
此茶既是御药房特制,想必对头痛有益,故而..."这番话绵里藏针,
暗示他知道茶的特殊功效。皇帝与申时行目光交锋,空气中仿佛有火花迸溅。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锦衣卫匆匆入内,
跪地禀报:"皇上!西苑南门发现可疑人物,疑似白莲教余孽!
"这一打岔让紧张的气氛骤然转变。皇帝立即起身:"爱卿们且继续饮宴,朕去去就回。
"他示意李永喜跟上,匆匆离席。一出殿门,皇帝的脸色就变了:"怎么回事?
朕没接到任何关于白莲教的奏报!"锦衣卫低声道:"回皇上,
是刘小川刘大人让奴才如此禀报的。他说...说请皇上速去御药房,有要事相商。
"皇帝眉头紧锁,但未多言,快步向御药房走去。李永喜紧随其后,
心中忐忑——刘小川冒险假传警报,必有重大发现。御药房内,刘小川和赵公公正在等候。
见皇帝亲临,两人立刻跪地行礼。"平身。"皇帝不耐地挥手,"刘小川,你假传警报,
可知是何等大罪?"刘小川不慌不忙:"臣知罪。但事关皇上龙体安危,臣不得不如此。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这是从申阁老府上秘密搜出的药粉,经赵公公检验,
与皇上安神茶中的成分一致。"李永喜心头一震——申时行果然在茶中下药!皇帝接过瓷瓶,
脸色阴沉:"此药有何功效?"赵公公上前一步:"回皇上,此药名为'梦回散',
少量服用可安神止痛,但长期使用会使人精神恍惚,记忆衰退,最终...心智全失。
"这番话如同晴天霹雳。皇帝踉跄后退一步,
被李永喜扶住:"申时行...他竟敢...""皇上,还有更蹊跷的。"刘小川继续道,
"此药配方极为复杂,非一般医者能制。臣怀疑...""怀疑什么?"皇帝厉声问。
刘小川深吸一口气:"怀疑此事与郑贵妃有关。据查,贵妃宫中近日有来自苗疆的药师出入。
"李永喜倒吸一口冷气。这转折太过惊人——难道郑贵妃与申时行合谋毒害皇帝?
但历史上郑贵妃深爱万历,怎会...皇帝的面色变得极为可怕。他沉默良久,
突然转身向外走去:"今日之事,谁敢泄露半字,诛九族!李永喜,跟朕来!
"李永喜匆忙跟上,心中翻江倒海。这场宫廷阴谋远比他想象的复杂,
而他现在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脱身了...4皇帝的步伐越来越快,几乎是在小跑。
李永喜紧跟在后,穿过西苑曲折的回廊,最终来到一处僻静的凉亭。万历屏退左右,
只留下李永喜一人。"把门关上。"皇帝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李永喜合上凉亭的雕花木门,
亭内顿时昏暗下来。万历皇帝瘫坐在石凳上,双手颤抖着取出那个小瓷瓶,放在石桌上。
"李永喜,你老实告诉朕..."皇帝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你早就知道这药的事,是不是?
"李永喜膝盖一软,跪倒在地:"皇上明鉴,奴才也是刚刚才...""撒谎!
"皇帝突然拍案而起,石桌上的茶盏被震得叮当作响,"你能治朕的头疼,知道按哪个穴位,
用哪种熏香...你分明对这药了如指掌!"李永喜额头渗出冷汗。
皇帝此刻的敏锐与平日判若两人,看来"梦回散"的药效正在减退。他必须谨慎回答,
一字之差都可能掉脑袋。"奴才不敢欺君。家父生前曾是游医,教过奴才一些民间偏方。
皇上的症状...确实与某种药物中毒相似,所以奴才斗胆尝试解毒之法。
"皇帝的眼神略微缓和:"起来说话。你父亲可曾提过这'梦回散'?"李永喜站起身,
小心措辞:"提过类似的药。说是西南苗疆秘传,能止痛安神,
但长期服用会...会影响神志。""影响神志..."万历冷笑一声,"好一个申时行,
好一个郑贵妃!朕待他们不薄,他们却联手谋害于朕!"李永喜低头不语。
皇帝此刻正在气头上,任何关于郑贵妃的话都可能成为日后的把柄。
皇帝突然抓住李永喜的手腕:"从今日起,你专职负责朕的饮食汤药。任何人送来的东西,
必须经你检验后才能入口,明白吗?""奴才领旨。"李永喜感到皇帝的手心滚烫,
脉搏快得不正常,"皇上,您龙体不适,容奴才为您把脉。"万历伸出右手。
李永喜三指搭上腕部,装模作样地把了一会儿——他并非真正的中医,
但基本脉搏还是能判断的。皇帝的脉搏快而弱,伴有不规则跳动,确实像某种中毒症状。
"皇上是否常感心悸、乏力,夜间多汗?"皇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怎知道?
""这是药物伤及心脉的症状。"李永喜结合现代医学知识解释,"奴才建议暂停一切汤药,
多饮清水,辅以绿豆、甘草等解毒之物。"万历点点头:"就依你所言。
另外..."他压低声音,"此事绝不可外泄,包括郑贵妃。朕倒要看看,
他们下一步要如何动作。"李永喜心中暗惊。皇帝这是要他当双面间谍?一边应付郑贵妃,
一边暗中调查?这简直是在刀尖上跳舞。离开凉亭时,李永喜的后背已经湿透。
西苑的春日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与他内心的惊涛骇浪形成鲜明对比。他刚转过一道回廊,
就被两名锦衣卫拦住。"李公公,刘大人有请。"刘小川在一处僻静的水榭等候。
见李永喜到来,他立刻屏退左右。"皇上信了吗?"刘小川直奔主题。李永喜点头:"信了,
而且命我专职负责他的饮食。不过..."他犹豫片刻,"皇上怀疑郑贵妃与申时行合谋。
"刘小川眉头紧锁:"这说不通。郑贵妃与申时行势同水火,怎会联手?
除非..."他忽然压低声音,"除非我们查到的线索是有人故意布置的。""栽赃?
"李永喜心头一震,"谁会这么做?""王德海。"刘小川斩钉截铁,"我今早收到密报,
那个所谓从申府搜出的药瓶,实际上来自一个与王德海交好的药材商。
"李永喜倒吸一口凉气。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王德海不仅想陷害申时行,
还想挑拨皇帝与郑贵妃的关系。这背后的图谋..."立储之争。
"刘小川似乎看出他的想法,"王德海支持皇长子朱常洛,而郑贵妃想立自己的儿子朱常洵。
若皇上怀疑郑贵妃下毒...""那朱常洵就彻底失去继位可能。"李永喜接上他的话,
突然想到什么,"等等,你说皇长子朱常洛...他的生母是不是王恭妃?
"刘小川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竟知道王恭妃?她在深宫多年,极少露面。
"李永喜暗叫不妙。历史上万历确实偏爱郑贵妃所生的朱常洵,
但最终在大臣压力下立了长子朱常洛为太子。
如果王德海是王恭妃一派..."我们必须警告郑贵妃。"李永喜说。"不行!
"刘小川厉声制止,"锦衣卫只对皇上负责,不参与后宫争斗。
更何况..."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李永喜,"你一个假太监,卷入这种事,嫌命太长?
"李永喜哑口无言。刘小川说得对,他现在的处境已经够危险了,不能再主动惹祸上身。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继续调查。"刘小川说,"重点是查清'梦回散'的真正来源。
我已派人监视那个药材商,你则要留意皇上身边的一切异常。"两人正说着,
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跑来:"李公公!
王德海王公公到处找您呢,说是有急事!"李永喜与刘小川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
王德海此时找他,绝非好事。"我这就去。"李永喜整了整衣冠,随小太监离开。
王德海在司礼监的偏厅等候。见李永喜进来,他笑容可掬地起身相迎,但眼中毫无温度。
"李公公,别来无恙啊。"李永喜恭敬行礼:"王公公有礼。不知唤奴才来有何吩咐?
"王德海示意他坐下,亲手斟了杯茶推过来:"听说皇上命你专职负责御膳御药?
这可是天大的恩宠啊。"李永喜心头一紧。这消息传得也太快了!他小心接过茶杯,
但不急着喝:"托王公公的福。奴才不过略通些药膳之理,皇上抬爱罢了。""谦虚了。
"王德海啜了口茶,突然话锋一转,"李公公可知,在宫中欺君是何等大罪?
"茶杯在李永喜手中微微一颤:"王公公此话何意?"王德海不答,
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放在桌上:"这是今早从南京送来的。刘总管胞弟刘福康亲笔所书,
言其子刘小川自幼体弱,从未离开过南京,更不曾北上寻亲。"李永喜如坠冰窟。
这封信彻底戳破了他与刘小川编造的谎言!"王公公,此事...""别急。
"王德海抬手制止,"我还没说完。"他又取出一张纸,"这是御药房赵德安的供词,
承认帮你伪装太监身份。按律,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李永喜的手不由自主地发抖。
赵公公被抓了?那他的假太监身份..."不过..."王德海突然笑了,
"老夫并非不通情理之人。你若愿为我办一件事,这些证据便可永远消失。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李永喜强自镇定:"王公公要奴才做什么?""很简单。
"王德海凑近,声音压得极低,"我要你每日汇报皇上的言行,特别是关于立储之事。
另外..."他眼中闪过一丝阴狠,"适当时候,在皇上面前为皇长子美言几句。
"果然是为了立储!李永喜心中了然,但面上不显:"奴才位卑言轻,
恐怕...""你能治皇上的头痛,这分量还不够重?"王德海冷笑,"别推脱了。
明日此时,我要听到第一份报告。记住,若敢耍花样..."他敲了敲桌上的信件,
"这些立刻就会呈到御前。"离开司礼监,李永喜如行尸走肉。
他现在成了三面间谍——表面上为皇帝服务,暗地里被郑贵妃拉拢,现在又被王德海要挟。
一步走错,便是万劫不复。回到自己的小院,李永喜刚关上门,就听见窗棂轻响。
他警觉地回头,看见芸娘正从窗外翻进来,动作轻盈如猫。
"你怎么..."李永喜刚要开口,就被芸娘捂住嘴。"小声点。"她环顾四周,
"王德海派人监视你。我从后院翻墙进来的。"李永喜点头示意明白,芸娘才松开手。
她今日穿着普通宫女的服饰,但腰间却别着一把精致的匕首。"听说你被王德海要挟了?
"芸娘直奔主题。李永喜苦笑:"消息传得真快。""宫里没有秘密。
"芸娘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纸包,"这是赵公公让我交给你的。他暂时安全,
只是被软禁在御药房内院。"李永喜打开纸包,里面是一些淡绿色粉末,
闻起来有淡淡的薄荷香。"这是什么?""'梦回散'的解药。
"芸娘的话让李永喜瞪大眼睛,"赵公公研究多年才配出来的。每次皇上用药后,
你加一点这个在茶里,能缓解毒性。"李永喜小心收好纸包:"赵公公怎么会有解药?
难道他早就知道..."芸娘摇头:"赵公公只是怀疑皇上的药有问题,一直在暗中研究。
现在证实了,确实是'梦回散'。"她顿了顿,"贵妃娘娘让我告诉你,申时行不可能下毒。
""为什么这么肯定?""因为..."芸娘凑到他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脸颊,
"那药最初是贵妃娘娘献给皇上的。"李永喜猛地后退一步:"什么?!""别急。
"芸娘按住他的手,"娘娘确实让皇上用过类似安神的药物,但绝非'梦回散'这种毒药。
有人在暗中调换了药材,栽赃给娘娘。"李永喜大脑飞速运转。如果郑贵妃所言属实,
那么真正的幕后黑手既不是申时行也不是郑贵妃,而是...王德海?但动机呢?
仅仅为了立储?"芸娘,王恭妃与王德海是什么关系?
"芸娘明显愣了一下:"你怎么会想到王恭妃?"她思索片刻,"他们同姓,
但应该没有亲缘。不过..."她压低声音,"王德海确实常去王恭妃宫中,
美其名曰'问安'。"这个信息让李永喜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王德海很可能是王恭妃一派,
企图通过控制皇帝来影响立储。"我需要见郑贵妃。"他下定决心。芸娘皱眉:"太危险了。
王德海的人盯着你呢。""那就安排个合理的理由。"李永喜思索道,
"比如...贵妃不是喜欢听琴吗?我可以借口去调琴。
"芸娘想了想:"三日后是贵妃母亲的忌辰,按例贵妃会闭门思亲。那时守卫较少,
我可安排你从侧门入。"两人商定了细节,芸娘准备离开。临走时,她突然转身:"李永喜,
你为何冒险帮贵妃?王德海的威胁可不是闹着玩的。"李永喜苦笑:"我现在是四面楚歌,
只能赌一把了。况且..."他直视芸娘的眼睛,"我总觉得你和你背后的郑贵妃,
比王德海那伙人更可信。"芸娘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只是轻轻点头,翻窗离去。
接下来的三天,李永喜如履薄冰。他每日按时向王德海"汇报",
行;同时谨慎地在皇帝饮食中加入赵公公的解药;还要应付郑贵妃通过芸娘传来的各种询问。
最危险的是身体检查。王德海似乎故意刁难,每天派不同的人来"验明正身",
逼得李永喜不得不持续使用赵公公的缩肌药,每次涂抹都痛不欲生。第三天傍晚,
趁着宫中众人忙于准备次日的大朝会,李永喜借口琴弦断了需要修理,带着古琴前往翊坤宫。
按照计划,芸娘在侧门等候,迅速将他引入内室。郑贵妃正在佛堂诵经。
与平日华贵形象不同,此刻的她素衣淡妆,更显憔悴。见李永喜进来,她示意左右退下。
"李永喜,本宫听芸娘说了你的猜测。"贵妃开门见山,"你认为王德海与王恭妃勾结,
意图控制皇上?"李永喜跪地行礼:"奴才不敢妄言。但种种迹象表明,
'梦回散'之事背后另有主谋。"贵妃示意他起身:"本宫也这么认为。申时行虽与我不和,
但绝非下作之人。"她轻叹一声,"可惜皇上现在疑我甚深...""娘娘,
"李永喜鼓起勇气,"奴才能否问个冒昧的问题?您当初献给皇上的安神药,是从何处得来?
"贵妃沉默片刻:"是家父从一名苗疆药师处购得。那药师说此药能安神助眠,
绝无毒副作用。""那名药师现在何处?""死了。"贵妃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献药后不久,就暴毙于客栈。当时只当是急病,现在想来..."李永喜心头一震。
杀人灭口!这条线索断了,但另一个问题浮现:"娘娘可还记得药方?或者有剩余的药?
"贵妃摇头:"药方不曾见过。剩余的药..."她突然想起什么,"等等,
家父或许还留有一些。他向来有收藏珍奇之物的习惯。""若能取得那药,
与现在皇上所用的对比,或可证明娘娘清白。"李永喜建议。
贵妃眼中燃起希望:"家父三日后入宫觐见,我可让他带来。"她突然握住李永喜的手,
"李永喜,若你能助本宫洗脱冤屈,本宫必不负你。"李永喜的手被贵妃柔荑握住,
一时不知所措。恰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芸娘的咳嗽声——这是约定的警示信号!
贵妃迅速松开手,李永喜闪身躲到屏风后。片刻后,门外响起王德海的声音:"老奴王德海,
特来为贵妃娘娘请安。"贵妃整了整衣衫:"王公公请进。"王德海缓步而入,
目光在室内扫视:"打扰娘娘清净了。老奴听闻李永喜那小子来为娘娘修琴,怎不见人影?
""修完便走了。"贵妃语气平淡,"王公公找他有事?""没什么要紧事。"王德海笑道,
突然话锋一转,"娘娘可听说了?皇上今早下旨,命皇长子朱常洛开始学习批阅奏章。
这可是立储的信号啊。"贵妃手中的佛珠猛地一顿,但很快恢复如常:"皇子年长,
学习政务是应当的。王公公若无他事,本宫要继续诵经了。"王德海识趣地告退,
但临走时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屏风方向。李永喜屏住呼吸,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才敢出来。
"他发现了。"贵妃脸色苍白,"那老狐狸一定察觉到了。
"芸娘匆匆进来:"王德海的人在宫外守着,李公公出不去了。"李永喜心沉到谷底。
若他被发现在贵妃宫中密谈,王德海大可治他个"私通后宫"的死罪!"有个办法。
"芸娘突然说,"翊坤宫后有条密道,直通御花园。只是..."她犹豫了一下,
"那密道年久失修,有些地段已经坍塌,很危险。""总比坐以待毙强。"李永喜下定决心,
"请芸娘带路。"贵妃从腕上褪下一只玉镯塞给李永喜:"若遇险情,出示此物,或可保命。
上面刻有本宫的徽记。"李永喜叩谢后,随芸娘匆匆来到翊坤宫后殿。芸娘移开一幅山水画,
露出墙上的暗门。门轴吱呀作响,显是多年未用。"顺着台阶一直往下,走到尽头左转,
然后..."芸娘突然住口,猛地将李永喜推进密道,"快走!我听见脚步声了!
"暗门在身后关闭,李永喜陷入一片漆黑。他摸索着墙壁,小心翼翼地往下走。台阶湿滑,
长满青苔,几次险些摔倒。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微弱的光亮。李永喜加快脚步,
却听见身后隐约传来追赶声——王德海的人发现密道了!他几乎是小跑起来,
却在拐角处猛地刹住——前方的路已经塌陷,只剩下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借着微弱的光线,
能看到对面还有路,但缺口足有两米多宽。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李永喜退后几步,
深吸一口气,奋力跃向对面!他的前脚勉强踩到对面边缘,后脚却踏空了。
就在即将坠落的瞬间,一只手从黑暗中伸出,牢牢抓住了他的手腕!"抓紧!
"是刘小川的声音!李永喜被拉上安全地带,惊魂未定:"你怎么会在这里?
""锦衣卫知道所有密道。"刘小川简短回答,拉着他继续前行,"王德海已经怀疑你了,
我们必须立刻..."话未说完,前方突然亮起火光!数名锦衣卫手持火把拦住了去路。
为首的正是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刘小川,你好大的胆子!"骆思恭厉声喝道,
"竟敢私自带人擅闯禁宫密道!"刘小川不退反进,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骆大人,
我奉皇上密旨调查'梦回散'一案,此人乃关键证人。请让路!"骆思恭看到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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